“平常?”姚长海挑眉问道,“冬日里咱们可是一天只有两顿的,这样也没关系吗?”
栓子紧接着附和道,“现在每家基本上都是熬上一大锅的黄糊涂,饿了可以充饥,渴了便当水喝,一天下来,一家人就是喝一大锅黄糊涂的。这样也成吗?”
为了不至于在明年丰收之前断粮,所以为了节省粮食,家家户户都这么干,吃不饱,也饿不死。
众人又望向姚满耕大队长,他一撩眼皮子道,“忘了吃大锅饭的时候了。”
“嘶……”这下原本还心里还打着小九九的不太赞成的小队长立马噤声了。
妮儿支棱着耳朵,好半天没听见动静,怎么一提大锅饭,‘怎么没声音了?’
妮儿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在场的人可都是记忆犹新,吃大锅饭开始可热闹了,说共产主义时代到了,家家都兴高采烈地把小锅砸了交给大队,大队造了个大锅供小队男女老少吃喝,人人吃饱为止但不许带走,男女老少吃得很高兴,热气腾腾地每次都把肚子吃得鼓鼓的回家。
但吃一年后就不热闹了,因为队里库存粮被热气腾腾地吃光了,继而男男女女就饿起了肚子。兴奋过后,留下的不是虚幻了,而是实实在在的饿肚子了,肚子一饿才发觉现实没有那么美好。
而后又各家自己再起炉灶吃小锅饭,粮食没有了,那就只能吃野菜,啃树皮,男女老少吃得肚子也是鼓鼓,就是啊吆着拉不出屎来。想起那几年饿肚子就啥话也说不出来了。
人一旦饿起来什么事情都是干得出来的,这时候什么精神都没用,毕竟只是人,而不是神!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姚满耕顿了一下接着道,“下面咱们还有个事,今年年景不错,这牲口圈里是不是要在加些牲畜啊!明年小黄牛就能下地犁地了,也算一大劳力了。”姚满耕接着说道。“回去核算一下,社员们也表表态,那个队里要买,明儿汇报一下。”
“大队长,听你这口气,牛犊很多呀!”姚长海笑着说道,手可忘不了自己腿上还坐着自己的大胖闺女呢!所以紧紧地圈着她。
“听上级说,临市畜牧场,由于黄牛集中生产,所以这小牛犊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喂养不了那么多,所以要买出去一些。为了解决兄弟市的困难,咱们县分到一些。”姚满耕缓而有力地说道。
“这价格……”栓子问道。
“刚出生的80,养了几个月的100!”姚满耕直接说道。
其他小队长一听这价格,眼睛如饿狼似的,放光,“呀!可比平常便宜了二十多呢!”
“嗯!情况呢,就是这样了,你们各自回去商量吧!”姚满耕起身道。“哦!对了,你们别忘了抽调人员接待红色小将们。”
“是,大队长。”
“还抽调什么,就我们这些队长去接待不就得了。”姚长海看着众人说道,“剩下的只是怎么轮班了。”
“也只有这样了。”众小队长话音中是积极响应道,只是这脸色可没那么积极。
本来进入冬闲,村民们应该闲下来的,然而这个冬天一点儿都不清闲。
这年秋冬的中华大地,寒风阵阵,寒意袭人。红色小将们高举着鲜红的长征队队旗,身背小背包,手捧红宝书高唱着**歌曲,走出教室,走出校门,走进田野,走进乡村,走进工厂,走进都市,走进红色**圣地。到这些广阔的天地里去经风雨,见世面。
姚长海抱着妮儿走在村里的大路上,他看见背着背篓了刘姥爷走了过来,他直接迎了上去,“姥爷你回来了,把背篓给我。”
“行了,马上到家了,这点儿重量我还背得动。”刘姥爷背着竹背篓说道。
两人走了一会儿就推门进了家刘姥爷放下背篓,“来来,让太姥爷抱抱。”
“太……姥……爷。”妮儿乳声乳气地声音响起,呼!总算蹦出三个字。
“我们妮儿有进步哦!”刘姥爷抱着妮儿上了炕,陪她玩儿。
姚长海则从炕头里拿出记事本,手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直响。
“不是都分完了,你这是在算什么?”刘姥爷好奇地问道。
姚长海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算算能买几头小牛犊。”
“呀!有牛犊吗?”刘姥爷问道,现在这时候就是有钱,这牛犊也不是好买的。
姚长海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下,“算来算去,刨除各种必需的费用外,买两头绰绰有余,买三头有些勉强。”
“这种事,可遇不可求,谁知道明年啥变化呢!”刘姥爷随意地说道。
两人心照不宣,照着报纸上的报道,姚长海摩挲着下巴道,“也是,现在也就夏收前队里的日子紧巴一些。”他狠下心来道,“明儿跟社员们商量一下。”
“看你的样子,还有什么事。”刘姥爷头也不抬地问道。
“哦!县委下通知让各个公社生产队要做好接待大串联的接待任务。”姚长海手支着下巴苦恼道。
刘姥爷一想就明白了,“放心,他们不会来的。”
“嘎……”姚长海瞪大眼睛,一副傻傻地问道,“为什么?”
“咱这里既不是大城市,又不是红色圣地,两毛钱一张火车票向北可以直达京城,向南直接到了主席的老家,你觉得谁会在这里停留。”刘姥爷哂笑道。
“说句不客气地,出去的都是想见世面的,有几个是……”刘姥爷紧急刹车道。
“姥爷。”姚长海摇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