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苍生手指再度一收,点在无灵左手寸脉。
谁知他真气尚未探底,一股滔天灵气崩然涌动,将他手指震开。
姬苍生脸色凝重道:“好霸道的火灵。”他目光一转道:“小子,把你右手也伸出来。”无灵闻言点了点头,心中颇为紧张。
姬苍生点在他右手寸脉,眉头稍缓道:“肺脉倒无异常,可你体内为何有股罡气,而且似有些火候。”他随即点向关脉,摇了摇头道:“小小年纪,既有元境三重,果真是天魂的孙儿。”
无灵吐吐舌头。
姬苍生瞅了他一眼,再点向尺脉,可却眉头紧锁,沉吟半响,最后说出五个字道:“命门难测。”
他手指一松,望向天魂,语气复杂道:“你这孙儿真是千年不遇的古怪。”
天魂月苦笑道:“那不知可还有的救?”
姬苍生面色凝重道:“小子,你且站起身来,让我再仔细瞧瞧。”无灵望了天魂一眼,站在药王对侧,相距五尺。
姬苍生心平气和道:“小子,你放轻松即可。”他目光一凝,瞳仁仿佛发生某种变化,由里向外,散发出内敛的红晕,晕中化箍,犹如自然形成,令人生畏。
相传扁鹊后人,可由外照内,视人之腹脏,而姬苍生虽非“扁”姓,但却继承了血脉,而他此刻瞳仁变化,正是世人称道的鹊眼。
据说鹊眼者各有不同,但都可视人之腑脏,传说甚至有“玲珑七窍”。
天魂月虽知姬苍生觉醒的乃极霸道的红鹊,但每次见到仍颇为惊异。
可谁知姬苍生尚未探知无灵表里,俯视苍生的鹊眼竟闪过一抹恐惧,整个人周身颤动着火灵,砰然向后栽去,在药板上划过两丈,才将将停住。
可从他眼底涌出的火灵,却仿佛仍未消散,犹如一条火龙不甘咆哮。
韭发女童声音柔弱,颇显担心道:“爷爷!”
姬苍生闻声强行解除鹊眼,顿时眼中火灵四散,但额间却布满虚汗。
他抖了抖头上肩上的药草,道:“我没事!”他目光一转,望向天魂,怒道:“好你个老家伙,竟派你孙子来整我!”
无灵一头雾水,也颇为害怕,当姬苍生那神异的目光扫来时,他身心格外抵触,仿佛有一股压抑的力量,在他体内砰然觉醒,谁知竟会这样。
天魂月道:“药王兄,你这可是冤枉我。”
姬苍生哼道:“少装蒜。”他扶桌而起,径直走来,仿佛如常的用双手捂住无灵额头,定睛观望片刻,才松开无灵,只是没再动用鹊眼,他目光凝重道:“天魂月,你这孙儿体内,到底有些什么?”
天魂月轻叹道:“我也正想弄清楚。”
姬苍生神色一变道:“按情形,你孙儿体内似有两股惊天火灵,一股为阴火,埋藏深邃,一股为阳火,锁于其外,长此以往,定然不妙,但那躁动阴火虽为祸始,但却在有意无意的护主,而那股阳火虽为锁源,但却无主,一不小心反自酿苦果,惹火上身,以我之能也只能暂缓发作,除非——”
天魂月紧张道:“除非怎样?”
姬苍生叹息道:“除非让你这孙儿修炼绝顶功法,而非只是粗通修武之法,当然你若有什么宝物,能将他体内火灵之气导引平衡,也并非不可。”他又深望了眼无灵印堂,哼道:“恐怕你似已有打算,何必再空跑到这里?”
天魂月闻言脸色一缓,笑道:“药王兄,此言差矣,你不看,我怎敢放心。”他目光一转,拿出一张卷曲赤皮,坚韧无比,道:“这是我近日从一头六级赤蛰身上割下,今日就送予药王兄,不过可否取出一截在你那药池中浸泡一二,也好给我孙儿做件护甲?”
姬苍生本有喜色,闻言脸色一板,道:“就知道你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天魂月打了个哈哈。姬苍生没好气道:“罢了,你让你这孙儿,暂且在我这鬼谷住上几日,我也可给他施上几针,中和一下他体内火毒。”
天魂月闻言大喜,道:“那有劳药王。”
标注1:左手寸脉侯心,关脉侯肝,尺脉候肾;右手寸脉候肺,关脉候脾胃,尺脉候命门;
标注2:阴出阳入,以关为界;寸脉腕口高骨,寸后尺前为关;详见《脉经》;
标注3《史记扁鹊仓公列传》载:扁鹊以其言,饮药三十日,视间垣一方人;以此视病,尽见五藏症结,特以诊脉为名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