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喜的指责一步追一步,根本没有让人喘息的机会,句句犀利,竟说得人体无完肤,何况赵老太太打嫁进赵府这些年,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责过?当下晚辈和下人的面,脸勃然变化,浑身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吓得屋里的人都慌了神,皆围上去。
又是抚胸,又是让人拿药,又是劝,半刻钟人才缓过来,慢慢的平静下来,对着身边的人摇摇头,挥手让人退到一旁,让出来目视下面站着的元喜,“满口胡言,好啊,你们都看看,这就是丞相府养出来的姑娘,看看啊,都敢指责祖母了,今儿可真开了眼了。”
“元喜,还不快给你祖母认错,二婶子知道你心中气,好好说,外面的人欺负到府上来了,长辈们怎么会不管你。你祖母也是心疼你,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冯氏在一旁劝着元喜。
面对元喜的时候也心虚,说起话来也没有底气。
赵元绮干脆斥责起来,“二妹,外面都传你没有规矩,我一直不信,今儿可眼见着了,好个没有规矩的丫头,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我看连外面的野丫头都不如,你给我跪下。”
赵元晴也留在这里,眼睛都不够用了,人站在一旁,胆小的低着头,耳朵却一句也没有把话落下都听了去。
面对赵元绮的斥责,元喜淡淡一笑,“大姐姐这话说的好笑,记得先前大姐姐还说你是嫁出去的女儿,这怎么又管起府上的事了?”
冯氏也紧接着出口,“元绮。”
却是喝向女儿。
今儿这事明显是老太太看二丫头不瞬眼,出了这样的事不帮着解决,还指责一翻,传出去对府上的名声也不好,只能说赵府薄情。
赵元绮被母亲喝了,心一沉。“母亲,你看看她,一句句的说我是嫁出去的,这是嫌弃我回府了?”
说着就红起了眼睛。
“行了行了。这事还没弄完,你又在这里闹腾什么,让我身边的石妈妈送你回府,你祖母这里还有我。”冯氏见她要开口,打断她的话,“你现今可有着身孕的,若这孩子有个差迟,看你怎么跟曹府交代。”
这句话却是好使了。
赵元绮不再吱声了。
先前赵老太太心里还有不喜,听了冯氏的话,也觉得对。跟着劝着,“是啊,你快回去,什么也没有肚子里的孩子重要,我还没死呢。让人欺负不死。”
最后一句狠话却是对着元喜去的。
不过从这点上看得出来,赵老太太确实很疼爱赵元绮。
赵元绮见母亲是真的生了气,祖母又劝了,也有了台阶,“为了不让祖母担心,那我就先回去了。祖母也不要生气,天踏下来还有高个的撑着。”
“知道你的孝心。快回吧。”有大孙女安慰,赵老太太的心里舒服多了。
赵元绮经过元喜的身边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大步离开,元喜嗤笑出声,声音还不小。让厅里的人都听到了,赵老太太的眼睛就是一阴,赵元绮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可有母亲在也不敢再多说,大步的离去。
冯氏也对一旁的元晴道。“四丫头,你也回吧。”
赵元晴不勉失望,面上是小心翼翼的对上面的赵老太太福了福身子,才告退。
这下,赵老太太这里只剩下三人,连屋里的丫头除了赵老太太身边近身服侍的采清和采荷,再没有他人。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我这个当祖母的是恶人,帮着外人一起坏你的名声,以后也不用到我跟前来,省着在坏到了你,这样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赵老太太一脸的嘲弄。
原本就不喜欢大儿媳妇莫氏,现在看这个二丫头也越来越不顺眼,早知道当初就是死也不该同意儿子娶莫家的女儿。
“姑母,二丫头还小,再说今儿受委屈的是她,她哪里能明白你是为什么生气,说开了就好了。”冯氏现在连姑母都叫上了,就是希望老太太给她几分颜面。
赵老太太是狠了心,“你也不用在这里劝了,我也看出来了,那就是只白眼狼,怎么对她好都没有用,我说可有错?庄府别人不算计怎么算计她?还不是她先招惹了人家害了人家的名声,人家才报复?现在到怪起我来了,我不过说她几句她就把我当成了恶人,可不敢再管她的事了,左右你老子娘收到了信也快到了,你心里不平等着他们到了帮你出头吧。”
“姑母…….”冯氏暗下焦争,嫡亲的孙女,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既然祖母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左右人家表面都不爱装了,她更没有必要在这里委屈求全。
连身子也没有福,元喜带着绿竹就出了花厅,不理会四下里看过来的目光,大步往月阁院走。
绿竹心下担心,“姑娘,这样真的行吗?”
“我今日受辱,她都不管,只知道在这里骂我,还算什么亲人?如此薄凉,我还巴巴的往上干什么?”元喜没有心思生气,“你现在去找安兰,问她尤蕊在哪里?把人带到咱们院子里来,现在她可是唯一的活口,怕是府里有些人不愿让她活下去呢。”
“奴婢知道了,这就过去。”绿竹点点头,又调头往回走。
主仆二人就此分开,元喜才慢下步子来,今天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直到这时她才能细心想一下,先是李习安是知道陈震轩他们要对她下手,又是怎么知道的?显然他们早就出府了,这事想不透,只能先放下,到是今日落水的事情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