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千万种祈祷不要被她猜中,可是井潇一句话,却打破了她的所有侥幸。
阮烟罗现在唯有庆幸,她让南宫凌多带了那一万人去,有那一万人在,他们多少可以多撑一些时候吧。
可是不过一万人而已,蛮族可是有三十万人,就是可以撑,又能撑多久呢?
贺狄这一次真的是苦心孤诣了,先想要拿她来威胁阿凌,一计不成还有后着,干脆要置南宫凌于死地。
想到南宫凌如今的处境,阮烟罗只觉得满心都是烦乱的,但她硬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井潇说道:“你带一千人马,立刻去大军报信,让他们全速赶往五丈原。”
“是!”井潇应下,问道:“那王妃你呢?”
阮烟罗深吸一口气抬头远望,目光清亮如水积空明,柔弱身姿在夜风里竖成笔挺,说道:“我去找阿凌。”
“不可!”井潇急叫。
三十万蛮族人马围攻五丈原,再加贺狄本来的人马,那么一个凶地险地危地绝对,如何能让阮烟罗去?
就算是王爷在此,也绝不会同意让阮烟罗去冒险的。(
井潇道:“还是王妃去报信,属下带兵前往五丈原。”
阮烟罗盯着井潇,说道:“你以为回去报信是件轻松事吗?我们知道大军已经到近前,难道贺狄就不知道?只怕回去的路上,早已经是危机重重了。若不是如此,我让你派几个人回去报信就可以了,又何必还要让你带兵去?”
井潇语塞,可却知道那也不能让阮烟罗去五丈原,动了动嘴唇还要再说什么,一个长风军匆匆跑来,军礼也来不急行,大声说道:“主子,有南边的斥候到!”
一个人随后被抬了上来,亦是一身的血迹,看到阮烟罗强行挣扎起来,喘息说道:“南楚……南楚……”
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勉强做出一个手势。
那手势在夜色中如一杆苍白的旗帜,让井潇的面色再次悚然大变。
那个手势有两个意思,手指的方位是方向,手指屈起的节数代表距离。
他是在说,南楚军就在天曜军的东南方,而且,距离不远了。
阮烟罗也看懂了那个手势。
南楚,是阿流吗?
他们本来该在正南方,行进方向也绝不会和他有交叉才对,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东南方?而且好像就是奔着他们来的一样?
眉头轻皱又展开,阮烟罗笑意平凉里又带一丝宿命似的淡然,对井潇说道:“现在不用争了,井潇,你有把握能过卫流的拦截吗?”
井潇心头大恨,他的确过不了卫流的拦截,他没有那个实力。
可是他过不了,难道阮烟罗就过得了?
阮烟罗看出井潇心中所想,平平静静说道:“阿流断情断爱,却不是失了记忆,我要赌一回。”
目光望向井潇,沉声说道:“井潇,我赌十成。我有十成的把握,阿流会放我过去。”
井潇最讨厌阮烟罗这个目光,明明没有一点威胁力,却就是让人生生不能拒绝。他咬牙说道:“我带五十个人足矣,其他人王妃一并带走。”
阮烟罗摇摇头,说道:“井潇,我给你一千人,我只昐你报了信后,这些人,还能多留下几个。”
井潇心神巨震。
是呵,贺狄这一番谋划,是下决心要置南宫凌于死地了,如何会不安排妥当?人带的少了,如果报不到信搬不来救命,才是真的害了王爷王妃。
死死咬住嘴唇,井潇终于不再说什么,扭头大声喝道:“点一千人马,随我走!”
一千人马急速奔出营门,阮烟罗转过身,对颜清说道:“我们也该走了。”
剩下的三千余长风军早已整装待命,斥候被先一步派出,去探南楚大军具体位置。阮烟罗等人走到一处岔路口,前方探路的人回来禀报道:“王妃,南楚大军就在前方五里,正拦截在通往五丈原的路上!”
阮烟罗面色与方才并没有变化,只是眼底有一丝淡淡的怅然,如果可能,她还是希望不要遇上卫流,可是看来上天并没有听到她的意愿。
“王妃,我们走另一条路吧!”颜月在一边说道,他做的是情报工作,早将附近道路摸熟,到五丈原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哪条路近?”阮烟罗问道。
颜月嘴唇微动,没有再说话,虽然还有另一条路,但却要多出半天的时间,而现在,南宫凌显然等不了这么久了。
阮烟罗眼中的怅然稍纵即逝,一勒马缰说道:“出发!”
南楚大军一路追着戎军而来,到了入夜时分,戎军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忽然不见了踪影。
领兵的将领在卫流面前单膝下跪,脸上满是懊恼:“皇上,末将追丢了人,请皇上责罚。”
卫流摆摆手,淡然说道:“这里是戎国人的地盘,他们总会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路。”
剩下的话卫流却没有说出来,戎国人分明是要把他们引到什么地方,现在地方到了,他们任务完成,自然也就不见了。
只是把他们引到这个地方来,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报……”探路的人高声喊着,从远处打马而来。
离卫流还有十几步的时候,那人翻身下马,快速禀报道:“皇上,三十里外五丈原发现大批兵马,有天曜军,有戎**,还有一些人不太分明,但看着像是蛮族人。”
蛮族,卫流的眉梢挑了一挑。
贺狄这是送了一份天大的礼物给他,是想要合他们三方的力量,先灭了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