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和阮烟罗都没有说话,这种时候皇帝自己会想,轮不到他们开口,只是南宫凌心里却也做好了打算,如果皇帝真的做出什么对阮烟罗不利的决定,他们的父子情份,恐怕也就到今日为止了。
其实十几年前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这父子情份就已经没有了,如今也不过是个形势而已。
半晌,皇帝沉声开口:“这件事情朕自会查清。”
这句话说出口,阮烟罗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南宫凌淡淡一笑,说道:“父皇圣明。”
皇帝冷声说道:“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滚出来回府治伤?”
南宫凌眼睛一眨,转头望了一眼阮烟罗,阮烟罗听到南宫凌要走,心里有点不自在,可是又不想表现出来,一转头别开了眼睛。
南宫凌哑然失笑,这条别扭的小鱼。
一躬身对皇帝说道:“父皇,儿臣今日虽是救人心切,可终究是擅闯了内惩司,如不惩罚,恐其他人不服,也有碍父皇圣明的名声。儿臣愿意与烟罗郡主同入牢狱,等候父皇的发落。”
皇帝神色一动刚想斥骂,南宫凌又说道:“这牢房内又是蛇又是箭,热闹得很,儿臣想与烟罗郡主做个伴。”
皇帝要骂出口的话立刻咽回了肚中,神色阴沉地盯着南宫凌。
他这个儿子是在怀疑他呢,觉得他根本不能保证阮烟罗安全,甚至故意要阮烟罗死。
南宫凌刚才的话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他根本不信任他。
皇帝觉得他快要不认识自己这个儿子了,南宫凌永远都是一副淡漠无所谓的模样,这世间什么也不放在他的眼里。可是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子做到如此地步。
目光扫向阮烟罗,阮烟罗立在南宫凌身侧,即使刚才才经历了那么一场惊险的劫杀,她的脸上也没有半分害怕,依然是一副从容宁定,落落大方的样子。
这个女孩子明明和沈红颜是不同的,半分也没有沈红颜的那种豪爽明烈,可是不知为何,只要看到她,就会不可避免的想起沈红颜。
皇帝狠狠剜了南宫凌一眼,说道:“你还知道有罪,既然你愿意住着,那就住着吧!”
说完话,袍袖一甩离开了。
这件牢房刚才已经被南宫凌撞破了,自然不能再住,狱卒给南宫凌和阮烟罗换了间牢房。
此时有凌王在,这些人自然不敢怠慢,换了这里条件最好的一间牢房,桌椅板凳都有,墙壁上有油灯照着明,狱卒看着南宫凌手臂上的伤,谄媚说道:“凌王,要不要小人给您请个太医来?”
“不用。”南宫凌还没说话,阮烟罗先说道:“你把我要的东西拿来就行。”
她看个头疼脑热的不行,但这些外伤却是最拿手不过,这里的太医恐怕还没她处置的好。
阮烟罗要了把小刀,又要了一个火盆和一些干净纱布,内惩司里每天受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些一时不能让他死的,受了刑自然要治,这些东西倒是齐备的。
看着阮烟罗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东西,南宫凌唇角弯的很高,他喜欢这条小鱼这样为他忙碌着的样子。
等阮烟罗终于确认准备完毕,抬起头来看南宫凌的时候,就听南宫凌轻声说道:“烟罗,疼……”
这声音软软的,听着说不出的委屈,阮烟罗的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去。
南宫凌一双眸子微微泛着水光,波光潋滟地看着她,好像要哭出来了似的。
冷静!
阮烟罗对自己说,可是心里还是有种要抓狂的感觉。
这货是凌王?是那个传说中的万能王爷?是天曜的战神,死神?
这分明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吧。
阮烟罗心底有种十分想揍人的冲动,干脆揍他一顿把那种可怜相打掉,可是想想他的伤都是为自己受的,又有些下不去手,只好说道:“我帮你把箭拔出来,再上点药就不疼了。”
“那你要轻一点。”南宫凌说道,还是很委屈。
阮烟罗强忍着不暴走,仔细检查着南宫凌的伤,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伤到重要的血管和神经,只是肌肉和软组织有些受损而已。
这是最好的情况了,说白了就是些皮肉伤,好长好养,也不会对手的功能有影响。
穿出来的部分箭支上裹着些血肉,阮烟罗开始的时候有些想不明白,这箭力道虽大,可是箭杆上光滑的,并没有倒刺,何至于把血肉都带出来?
可是仔细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她忽然间明白了,那么近的距离,弩箭的力道又强,怎么可能只穿透南宫凌的手臂,却刚好在她身前停下来?
只怕是弩箭射入的时候,南宫凌自己肌肉用力绞紧了箭支,这才让弩箭硬生生停了下来,而箭的力量太大,就把他的血肉也带了出去。
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就软了一下,这个男人为了不让她受伤做了这么多,却一个字也不提。
“烟罗,好疼……”南宫凌软软的声音又传来,盯着吃了。
阮烟罗吸了口气,不知怎么就厉害不起来,说道:“那怎么样才能不疼?”
南宫凌的眼睛都笑眯起来,这条小鱼够聪明又够心软,哀兵政策果然是对的。
不过表面上还是委委屈屈地说道:“你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阮烟罗一阵无语,但对着南宫凌又发不出火来,说道:“好吧,我要拔箭了,你忍着点。”
把刀在火盆上烤了烤,将创口切大一点,阮烟罗微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