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长的路,也总会有尽头。[t]
走到街市的尽头,阮烟罗忽然回过头来,满满的遗憾:“阿流,街逛完了,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儿?卫流顿时心慌。
“阿流,对不起,可是,再见了。”阮烟罗一脸遗憾地说着,说完,就渐渐隐入浓黑的夜色中,四周如白昼似的亮光突然没有了,又陷入了一片永恒似的黑暗。
卫流疯狂地冲上去想要拉住她,却只抓了个空,他拼命地在周围扑打着,大声嘶吼:“灯呢?灯去哪儿了?这不是灯会吗?怎么没有灯?”
然而什么都没有,没有河,没有街,没有集市,更没有灯,一片黑暗,只有黑暗。
“皇上,皇上!”急促地呼唤声在耳边响起,卫流猛地睁开眼睛。
锐利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摇醒他的人,暴戾凶狠,似乎被抢去了重要的东西一样。
叫醒他的影卫首领情不自禁往后一退,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人的眼神吓得站不住脚。
一片漆黑里,是有光的,还是那些火把光,能照到的地方很小,只是聊胜于无。
卫流又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呼吸声,低微地说话声,他还在之前进来的甬道里,而那个迎花节,那只美丽又素净的白荷灯,还有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从来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心头忽然滑过浓浓地失落,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像电流突然从以心脏上窜过,酸疼酸疼。
不是已经断情断爱了吗?怎么还会有这种古怪的情绪?
咬牙,他睁开眼睛:“发生什么事情了?”
断情断爱以来,他睡眠向来很少,几乎从来没有过做梦的时候,他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一个梦。
“这墙上涂的东西有古怪,吸光,而且热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还会溢出一种药物,好像可以制幻。”影卫首领尽职地报告着。
他们因为在这里停留下来,火把一直放在一个地方,所以激发出了墙上的药物,如卫流这样的已经是好的了,之前有几个影卫直接大闹起来,差点弄出人命。
幸好他们这些人里什么人都有,有那么两个恰好是自幼在毒水里泡大的,受这药物的影响很小,才能及时救了其他人。
“既然知道了原因,怎么还留在这里?”人留在这里,火把自然也要留在这里,这样一来,岂不是还会中这种药?
“皇上放心,这药物中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再中了。”影卫首领说道。
卫流抿了抿唇:“如果不醒会怎么样?”
“这个……”影卫首领面色有些难看了,说道:“如果不醒,恐怕就一辈子在梦里了。”
梦里生,梦里死,梦里颠倒折磨,直到身体机能彻底退化,活活渴死饿死。
卫流轻哼了一声,当年那个女人,果然有够心狠手辣的,难怪后来下场会那么惨。
想想现如今南宫凌行事作风,处处盖善堂施粥药,除非蛮族这种不得不打的强敌,对别的敌人也是仁慈了许多,几乎都不像是传说中那个杀神了。
这是,在给阮烟罗积福吧,不想她也如那个女人一般,被时空裂隙撕扯走。
想到阮烟罗,就不能不想到方才的那个梦。
卫流沉默了,按照影卫首领的介绍,这里的药物十分奇怪,似乎是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而他最深处的渴望,竟是与阮烟罗一起过一个完完整整,开开心心地迎花节么?
当年,他在银霄树下见到阮烟罗,明明是要下去找她的,却一转眼不见了她的踪影。这件事情本是轻轻过去,可是原来,在他的心底,竟是如此遗憾吗?
“皇上……”影卫首领又叫道。
卫流回过神来,淡声说道:“继续走吧。”
一行人再次出发,又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前面仍是黑漆漆一片,似乎永远都不会到头一般。
卫流停住了,这不对劲,按照他们这种走法,都该翻过几座山去了,可是却仍然没有走出去,很明显有哪里不对。
“我们一直是怎么走的?”卫流问道。
“靠墙!”暗卫首领立刻说道:“这甬道不窄,我们人不多,为了不出意外,都是一个挨一个,靠右手边的墙走的。”
卫流蹙起了眉头,他们一直靠墙走,按理说一定不会迷失方向才对,可是却偏偏走不出去。
想了想,卫流说道:“所有人站成横排,手拉着手,直到另一边的人也摸到墙壁为止!”
队伍很快排好了,十来个人拉着手,一头的人手抵着这边的墙壁,另一头的人手抵着那边的墙壁,在甬道里站成了一个横排,再有多余的人就仍旧还是靠在右手边的墙壁成一纵排,和原来一样。
探路的人有一批就够了,没必要把所有的人都搭上去。
队伍再次开始缓缓移动,这一次,不过走了盏茶时间,另一头就有人大叫:“皇上,我这边够不到墙壁了!”
卫流眉目一动,玄机果然在这里,这里墙上涂着的东西吸光,走在一侧的时候,光只能照到他们这边甬道三分之一宽度的地方,根本照不到那一边去,而他们在黑暗里又本身就缺失了对方向和距离的判断感,竟连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没有发现,还中了墙上涂的药被摆了一道。
那边本来就有人拿着火把的,听到说手碰不到墙了,立刻有人又拿着火把跑过去,这一照之下,就发现这甬道并不是直的,而是呈喇叭形,而在墙的那一边,这喇叭口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