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秦可卿亲自熬粥,这不可不说是两人关系的又一进展。
赵荣心中喜滋滋的,出了阅微小筑,便准备往东城指挥司衙门。
伍谦的案子,毕竟还未终审,他也想知道伍谦最终会如何,只是想到伍谦之女青鸾孤苦伶仃,未免心中嗟叹。
赵荣绕过前面花园,顺着长廊正走着,却远远看见父亲赵祯正在凭栏眺望,赵荣原是不想打招呼的,他正欲绕开,却不料赵祯转身像是等候多时一样,意味深长的打趣道,“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你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也不愿同我这个做父亲的寒暄招呼?”
无奈,赵荣只好硬着头皮往前,与赵祯行礼问安,“父亲早,儿子衙门里面还有事情,再耽搁恐被责斥。”
赵祯知道这只不过是赵荣的托词,但他也不揭穿,盯着赵荣几秒钟之后,这才看似无意的问道,“这几日,衙门里面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赵荣不知赵祯缘何问这些,但想着也没什么不能说道的,便一五一十的把东城命案的事情道了出来。
谁知,赵荣才说完,赵祯就怒声斥道,“糊涂!”
赵荣以为赵祯是责怪自己将青鸾带回府上,忙解释道,“父亲,青鸾姑娘……”
赵祯却越发生气。
一时之间,父子两大眼对小眼,俄而,赵祯深深叹息,似有些反悔般言语道,“官场上,冷不丁的就是杀身之祸,你以为,这案子真的是你能破的?罢罢罢,且看你自身造化,你若真不适合做官,便还是回这府上当一个纨绔公子吧。”
言毕,赵祯甩着衣袖离开,只余下赵荣心中又羞又怨又是愤懑,赵荣觉得,赵祯这是横竖都觉得他不对,“看来,不管自己做什么,在他眼里不过都是错的!”没来由地,赵荣心中一阵悲叹。
本来是兴致冲冲的出门,结果没成想还没出宁国公府就被自个儿父亲泼了一盆子冷水,这种感觉可想而知。
赵荣意兴阑珊的到了衙门,更换了官衣,冷着脸色,正襟危坐的开始处理案子上挤压的公文。
宋师爷、邢捕头见到如此,都察觉出这位爷今天心情不好,也没敢多问,个个躲下去处理各自的事情。
一众衙役,也都离的远远地,生怕触了霉头。
赵荣浑然不觉,依旧暗自赌气。
尤其想着赵祯的轻蔑,他就更觉得郁闷,只想自己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得不到赵祯的认同,这让他有一种深深地挫败感!
“既然,你觉得我当不了官,我就偏要当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思来想去,赵荣都觉得自己在东城命案中无有差池,而且公平公正,无有偏倚,怎地在赵祯眼里就讨不到好?
正郁闷赌气的时候,却见魏阙从外面急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叫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赵荣郁闷当头,见他这般,没好气的训道,“天塌下来了不成?这般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魏阙愣了愣,正要解释,那边宋师爷和邢捕头冲出来拦了拦,邢捕头暗中使了个眼神,魏阙立即明白了过来。
想着昨夜赵荣带着青鸾回了国公府,魏阙暗自脑补一番,心想八成肯定是这位小公爷被正房夫人给踢出门外了。
不过魏阙这时候可没心思打趣,他缓了口气,然后神情严峻的说道,“大人,真的是大事不好,小弟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赵荣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话语太冲,于是连忙追问道,“快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阙不敢隐瞒,急匆匆说道,“大人,伍谦死了!”
赵荣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过了两三秒,这才惊的站了起来失声问道,“死了?你说伍谦死了?这怎么可能?”
宋师爷也寒着脸说道,“小魏子,大清早的,你是不是还没睡醒,那伍谦不是被送到京兆府大牢了吗?又怎地会死了?”
“我看这小子八成昨夜喝花酒,恐怕这会儿还没清醒呢!”邢捕头也抱着几分不确定暗暗打趣。
眼见几人都不相信,魏阙也是着急了起来,他连忙赌咒发誓说道,“大人,我真的没说谎话,今晨我路过京兆府衙门,问起那边当差的,本想着是打听一下京兆府何时审理此案,却不成想那边差役言说伍谦已经死了。”
“我本来是不相信的,以为那小子与我瞎说,可他带我去看了尸首,我这才真真知道伍谦昨夜在大牢里面撞墙自杀了!”魏阙说完,又重重叹道,“想必是伍谦怕遭受审案过堂之时的酷刑,这才选择自裁的吧!”
众人听到这里,也都相信了魏阙的话,只是念及伍谦膝下还有一个孤女,纷纷一阵唏嘘,都说伍谦死的太是狠心,竟然不与青鸾留下只字片语,又言说伍谦身上累积了三条人命,选择自杀也是合乎情理!
魏阙等人议论纷纷,赵荣脑海里面却像是被炸药炸过一样,嗡嗡嗡的响个不停,他还是难以相信伍谦就这样死了!
“伍谦死了?”
赵荣又自问了一遍,这才真真意识到,此人死了,只是,他为什么会选择自杀?难道他就真的一点眷恋都没有?
赵荣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些奇怪,可是他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但念及这桩公案毕竟是因为自己而起,便立即说道,“魏阙,带我去京兆府衙门。”
不管伍谦到底怎么死的,自己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何况,伍谦昨夜才将孤女青鸾托付给自己,这事情,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