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静坐思索案情。李五常见状,轻声道:“莫非此案与王大善人有关?”
赵荣猛然想起李五常在旁边,有些后悔,遂注视着李五常,郑重道:“小五子,此事于外万不可多言,言多招祸。”李五常惶恐,连连点头。
赵荣与李五常闲话,却见一人大步流星入得府衙。李五常起身相迎,正是东城指挥司另一衙役赵虎。
赵虎进来便问:“大人何在?”
赵荣应声。赵虎过来,躬身见礼。赵荣令他坐下,又令李五常倒些茶水来。赵虎喝下大碗茶后,将衣袖抹去嘴角余水,道:“小人在城中,暗中打听。那柳城于案发前日便不见踪迹,果如大人所料,他定是暗中到了柳氏家中。”
赵荣听完,笑问道:“你二人如何认为?”
赵虎道:“柳城嫌疑很大。”李五常也随之道:“属下也以为柳城嫌疑颇重!”
赵荣冷笑道:“你等皆为其蒙骗也。”
赵虎、李五常惊讶,忙问其故。
赵荣道:“其间早有阴谋,白纸黑字,写于纸上,你等却视而不见。”
赵虎、李五常不解。
赵荣便把案情前后再次说道了一遍,然后把几个嫌疑人一一列出。
听完赵荣的话之后,赵虎醒悟道:“如此说来,这几个人都有可能作案杀人了。”
赵荣笑而不语。
午正时分,邢捕头、宋师爷、魏阙三人陆续返回,会见赵荣之后。几人围桌而坐,扮作四方郎中的邢捕头道:“小人已查探过孙三郎情形,确无可疑之处。”
扮作卖糖小贩的宋师爷接着道:“小人四处打听,并无甚么讯儿。”
魏阙道:“小人在王员外宅前摆了个摊儿,观看出入之人。进出多人,却不曾见得王员外,或许不在宅内。”
三人说罢,赵荣述说了吴有才家中疑点、见证人邓文若之言,以及赵虎打探来的消息。三人惊讶且迷茫,如坠云雾之中。
赵荣令宋师爷、魏阙暗中察看柳城还有柳氏婆婆动静,亲带邢捕头、赵虎二人前往王员外宅中。
晌午,赵荣与邢捕头、赵虎径直向王员外正宅而去。
不多时,来到王家,却见门前蹲着两个石狮,朱门紧闭。邢捕头上得前去,重重扣那门环。
不多时,闻得门内有脚步声,邢捕头退后。“吱呀”一声,大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头来,道:“你等何人?”
邢捕头道:“敢问王大善人可在府中?有劳这位大哥通报一声,只说是赵大人来访。”
那家丁似看出来人不凡,道:“我家老爷不在,他在琴堂之中。”
邢捕头追问道:“琴堂不在此处?”
那家丁摇头,道:“琴堂在那街头,小河之上。一打听便知。”
正欲合门。赵荣上前拦住,问道:“宅中家人王福可在?”
那家丁又摇头,道:“一早,王福随老爷去了琴堂。”
赵荣谢过那家丁,与邢捕头、赵虎离了王家,往街头而去。邢捕头询问乡人,乡人指点路径。
出了街口,见得一条小河,弯弯曲曲,溪上有一座青石板桥,小河两岸,杨柳倒垂。那小河之上竟凌空架有一舍,白墙碧瓦。屋檐下有一匾额,上有篆书体二字:“琴堂”。琴堂与河岸搭有一圆木吊桥,可收可放。
赵荣赞叹不已,此舍建造别具一格,颇费匠心。
三人来到吊桥旁,抬眼望去,琴堂之门虚掩着,看来王员外主仆确在此处。邢捕头高声道:“敢问王员外王大善人可在此?”
高呼三声,却不见响应。
赵虎道:“怎不见回声,或许已经离去。”
邢捕头道:“进去瞧瞧便知。”
赵荣答应。邢捕头在前,赵荣、赵虎随后。过了吊桥,邢捕头轻推开门,冲着里面叫了两声,仍不见有人回话。邢捕头抬步进得堂中。
赵荣立在门口,仔细打量。只见堂中间有一案桌,桌上摆有一琴。案桌之前有一木炭火炉,炉火烧得正旺。左右悬有字幅长条。侧有一门,却原来另有一间小室。
邢捕头见堂中无人,迈步向内室走去。
赵荣、赵虎入得堂中,张望器物。猛听得邢捕头惊呼一声。转身看去,只见邢捕头满面惊恐,连连招手。赵荣、赵虎快步过去,却见内室中赫然躺着二人,一人面部向外,看的清楚,正是王员外!
赵荣摸其鼻息,用力摇晃几下。王员外竟挣扎一下,艰难睁开眼皮,似认出赵荣,竭力道:“叶,叶……”声音微弱,似如蚊声。
赵荣凑耳过去,问道:“凶手何人?”邢捕头、赵虎也屏息细听。
王员外气若游丝,喃喃道:“钱、钱……”说罢,头脖一歪,便死去了。顺其身看去,卧于血泊之中,鲜血从腹下流出。
邢捕头惊道:“凶手离去不久,兴许就在我等到来之前。不料凶手竟先于我等一步。”
赵虎道:“不想这王员外亦遭横祸。莫非这中间有一大阴谋不成?”
赵荣迈过王员外尸首,去看另一人。那人是家丁穿著,却是背部中了一刀。想必此人便是王福。
赵荣眉头紧锁,命案一桩接一桩,究竟是何缘故?
邢捕头询问如何处置。赵荣令赵虎速去四下,寻问乡人,是否发现可疑人物。再者,让人通告王员外家眷。赵虎领命而去。赵荣环顾左右,四张梨木交椅,椅之两边各有茶几,上有茗碗花瓶。临西窗有一桌,桌上磊着书籍,架着笔砚,旁有一方古砚,此砚较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