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站在私塾门槛之外,一边听里面授课传业的声音,一边探头望去,见到里面讲课的果然是果是伍谦先生。
只见伍谦专心致志,传道授学,一副慈师模样,赵荣顿时不禁感叹:这位伍员外倒还真是个有学识的人物。
赵荣低声赞叹,却被里面正在讲课的伍谦听到。
伍谦扭头看来,发现是赵荣之后,急忙放下书本,抢步过来,施过礼后,引入侧房坐下叙话。
伍谦叫道:“青鸾,且出来见客。”
只听得里面回答道:“爹,是何人来得?”
话音刚落,一名女子揭帘而出,但见他面若桃花,娥眉似柳,双瞳剪水,朱唇皓齿,相貌秀丽,含几分羞涩之情,俏丽身段偏有趣,年芳二八正当时。
女子款款而至,低头与众人施礼。
伍谦笑着介绍道:“青鸾,这位是五城兵马司的赵大人,赵大人,此乃小女青鸾。”
说着,名唤做青鸾的少女就行礼问候道,“小女子青鸾见过大人。”
伍谦笑盈盈的,看得出来,他对女儿很是满意,“青鸾,快去沏茶,当取柜中好茶。”
青鸾低声答应,声音似那黄莺一般动听。
赵荣见过众多女子,却未见过如此清秀女子,他心想这女孩就算跟家里面的秦可卿相比较,怕也是不遑多让的。
伍谦请赵荣上坐,欠身道:“小女青鸾,自小失去母亲,由老夫抚育,今满十六,闲在家中,做些女工,偶尔教其识字读书。青鸾也知理懂事,家中事务并不令老夫分心。只是老夫年过五十,小女却尚未婚配,念念在心,别无他求,只望找一知书达理之人,方能了却一桩心愿。”
赵荣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不知可有合适之人否?”
伍谦叹道:“求亲者如过江之鲫,称心者却少之又少。”
青鸾袅袅而出,递过茶来,遂转身而去。
大概是偷听到了父亲和赵荣的对话,小姑娘离开的时候还很是娇羞,红彤彤的脸蛋儿,煞是好看呢。
赵荣端过茶来,细品一口,果然清新无比,连声称妙。
伍谦道:“大人如喜此茶,随后老夫让小女包上半斤八两,送与大人。”
赵荣有些不好意思了,“先生家中产此茶叶?”
伍谦道:“非也。此茶乃东城外王员外所赠。此茶产于高山之巅,受天地日月之精华,采摘嫩芽,经人手六番,方得此茶。”
赵荣道:“此茶甚佳,他人可曾有?”
伍谦道:“本地人家多少有些茶树,却非异种。王员外家富财甚多,田地广阔,这茶却只有城外的清景山顶才有,山上茶林方圆不过一二亩地。甚是难得。”
赵荣道:“既是如此难得,那王员外为何如此大度赠送与先生?”
伍谦道:“大人有所不知,这王员外虽家中富有,却极为慷慨,为人豪爽,街上人家谁家有难,他极力相助,不图回报。故人称之为善人。”
赵荣赞道:“如此说来,这位王员外倒是个慷慨仁义之人。”
伍谦道:“确是如此。若论辈份,老夫还是他的师长。”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左右都是些东城的琐碎事情,期间也曾说到柳氏,伍员外这时候也都是长叹不已。
品茶间,赵荣见得案上有一砚,细看,却是一方古砚。
伍谦见到赵荣有意,便笑着介绍道,“此砚乃是唐代柳河东先生遗物,上有其诗句。大人若喜好,便送与大人,聊表敬意。”
赵荣细看,心中暗笑,连连推脱,只道君子不夺他人之美。
伍谦无奈,便与赵荣谈论《四书》、《五经》,又取出诗词文章,请求评点。
赵荣虽然近来看书,却未尝看四书五经,只看了看春秋,所以面对伍先生的诸般问题,也说不上什么所以然,只能硬着头皮胡侃了几句之后,就提出告辞。
伍谦再三挽留,可赵荣去意已决,伍谦便叫女儿青鸾取茶出来,唤了几声,却不见青鸾应声。
伍谦诧异,掀帘步入后堂。
却说赵荣在前面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伍谦出来,便准备离开,可就在他要离开的术后,忽闻得后堂传来训斥之声,显是伍谦在斥责女儿的不是。
赵荣想了想,还是抬步入了后堂,寻声而去,心中却想着,如果是因为茶叶的事情,那怎么也都应该劝一劝。
等他过了后堂,便进到后院,那后院中栽种有花草,架有凉棚,别有情趣。
赵荣来到后院,正见伍谦在关合侧门,青鸾则呆在一旁,低头不语,面有愁怨,似在抽泣。
伍谦转身过来,瞧见赵荣过来,面有窘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荣看到这幅景象,知是伍氏父女心存芥蒂,怕是有其他什么隐秘事情,便不闻听,遂拱手告辞而出。
赵荣出来,魏阙这厮没良心的问道,“大人,可是那位青鸾小姐得知你要走,所以心里面舍不得,才哭泣出来?”
赵荣敲了个脑袋一下,然后正色道,“你这家伙,嘴上怎么不带个把门的,人家青鸾小姐乃是未嫁之身,要是凭白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对人家的名声不好。”
魏阙吐了吐舌头,不过还是对青鸾姑娘的美貌念念不忘。
邢捕头看到他这模样,毫不留情的打击道,“魏小子,你就别想着人家青鸾姑娘了,因为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青鸾姑娘何等容貌,何等学识,就算人家想要嫁人,怕是也要嫁与咱们大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