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是何人发现这女子尸首?如若在此,请唤上前来。”赵荣冲着人群发问,有几个细节他还想弄清楚一些。
王源和伍谦对着人群一阵盘问,不一会儿,王源就带着一个小伙子上前说道,“柱子,你且过来,大人有话问你。”
伍谦也附和道,“你且将如何发现尸首一一告知大人。”
柱子连声应着,不敢抬头,心存余悸道:“小的以织席贩履为生,今日五更,小的起床,路经此处,见这废宅子居然门户大开,我当时就觉得有些疑惑,因为这宅子早就遗弃无人居住,又怎会突然门窗大开?”
“小的心中疑惑,因为好奇便在门口望了望,隐隐约约见得院子里面草丛中似有一团物什,走得近来一看,却原来是一个人。亏在小的胆大,不曾吓着,叫唤几声,未见其动静,小的才多了几分疑心,暗想:莫非是死人不成?小的借了老虎豹子胆,上得前去,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死的竟然是柳氏!”
赵荣又问道,“你识得这妇人?”
柱子以为赵荣怀疑自己,连忙辩解道,“何止小的识得?这里十有八九的街坊邻居们都认得她的。”
赵荣点了点头,又下意识的问道,“你可曾动过尸首?”
柱子一个劲儿的摇头,“柳氏名声那么差,而且又暴死在这废宅,小的当时一个劲儿的害怕,又怎会动他。”
赵荣见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挥手就让柱子退了下去。
这时候伍谦俯首问道:“大人有何高见?这妇人之死……”
赵荣道:“依柱子所言,还有仵作的查验,这妇人显然是死在昨日夜间,她尸首脖颈处有明显掐痕,应该是被人用力掐死的。”
听到这里,众人都觉得一阵惊颤,显然是被凶手的残忍手法给震惊到了。
赵荣这时候更加觉得,似这般胆大心狠的凶手,应该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因为普通人杀人是做不到这样凶狠手辣的。
眼见案子一时也没有线索,赵荣就让众人先行散去,等到闲杂人等撤走,他这才对刑大业和魏阙吩咐道,“这件案子,我直觉没有那么简单,这样,老邢你辛苦一趟,等会兄弟们来了之后,你带人再去附近查看,看一看能不能问到什么新的线索。”
对着老邢吩咐完毕,赵荣就拉着魏阙往院子里面来看。
这时候魏阙是一肚子的疑惑,他看着赵荣四下张望,于是不解的问道,“大人,这恐怕就是一桩普通命案……”
不等魏阙说完,赵荣就打断他的言语,“此案蹊跷之处颇多,恐非寻常命案。”
魏阙忙问其故。
赵荣道:“你且抬足看来。”
魏阙不解,抬足探望,鞋边沿沾满淤泥,乃因为院子里面有些泥泞,此外并无怪异之处。
眼见魏阙眼神中的疑惑越来越多,赵荣便也不跟他捉迷藏,用手指着他的鞋底说道,“照柱子的说法,这柳氏应该是在这废宅里面被人杀害,可是不管是屋子里面还是屋子外面,都没有任何痕迹,这是疑点之一,再者,柳氏尸首是在院落里面被发现的,可是这院子里面有几处积水未干,草丛里面也尽多露水和泥渍,但是,你看柳氏衣服虽然凌乱破碎,但是却无半点水渍泥污,你说这是什么缘故?”
魏阙不解,摇头问道,“为何?”
赵荣只好耐着性子与他言道,“只因柳氏并非死在这座废宅里面,而是另有他处,所以我才说这件案子蹊跷之处甚多,不该匆忙结案。”
魏阙惊讶不已,道:“依大人之见,那凶犯竟是在他处杀害柳氏,而后利用夜色负尸至此,意图误人视线?”
赵荣道:“正是,那凶犯将尸首扛在肩背,故尸首鞋履干净。那凶犯想必是一个身强力壮之人,且熟悉这东城的地理,不然他恐怕也找不到这座废宅子。”
魏阙道:“如此说来,此案并非复杂繁琐。”
赵荣笑道:“何以见得?”
魏阙板着脸,有模有样的分析道:“我以为,这凶犯必是柳氏熟识之人,二人之间或有仇狠、怨隙、纠葛,此为其一。其二,死者手中有一香囊,临死之人为何紧握此物,必有关联。想必是那柳氏被害前曾全力挣扎,无意中抓夺下凶犯身上物什。”
赵荣笑道:“照你这样说的话,只需找到此香囊主人,便知真凶何人了?”
魏阙有些沾沾自喜,“正是。”
赵荣不觉一愣,笑道,“有理有理。要不这件案子让你来破?”
魏阙这时候也听出来了赵荣这是在戏耍自己,顿时就有些尴尬,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魏阙也有些疑惑,他想要看看赵荣到底会怎样找到凶手。
既然院子里面没什么线索了,赵荣就想着到柳氏家里面去看看,他心想,兴许在柳氏家中能有什么发现。
赵荣找了个知道路的小贩引路,自顾自就往柳氏家中而来。
绕过几户人家,来到一院落前,小贩指着小院子说道,“大人,这里就是柳氏家中”。
赵荣谢过小贩,但见竹篱瓦舍,柴扉半掩,鸡鸣狗吠,舍前有一池塘,浮萍点点,岸旁三四株垂杨柳树,杨柳条下鸭鹅凫游,树下凉晒一杆衣服。
赵荣让魏阙上前叫门,魏阙呼唤再三,方有一老妇人拄杖走出。那老妇人两鬓斑白,银丝缕缕,面容平淡,询问魏阙来因。
魏阙一愣,心想这老妇人怎是柳氏婆婆?莫非是那小贩蒙骗不成?或是这老妇人丝毫不知儿媳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