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渐渐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扰得人睡不着,童染没有翻身,只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躺着。
她揪紧胸前的被子,脑海里不停的回放着大伯死的那晚,她亲眼看见莫南爵将子弹送入他的胸膛。
就偏偏那么巧,她想,若是莫南爵要做这种事,他那么聪明,首先,不会自己在医院的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其次,也不可能让她有打开房门的机会。
是啊,这些,为什么她当时就没细想过?
她替他去坐·牢,在警·察局,当时来的人也是洛萧,他口口声声都是莫南爵杀了她亲人,却并未对大伯的死有一丝一毫的难受之情。
河豚毒素b,假死,大伯送的……
她几乎可以认定,那耳钉一定是莫南爵要告诉她什么,按照大伯的性格,怎么可能用耳钉当做二十三的生日?
怪只怪,她当时情绪完全沉溺在悲伤里,没有去想这些细节。
童染慢慢睁开眼睛,另一侧男人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她咬住下唇,淡淡的血腥味竟然冲的她喉间作呕,她捂住嘴,强迫自己再度将眼睛闭上。
她眼睛睁睁合合,到最后究竟是怎么睡着的,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不到八点,佣人便过来敲门。
童染睁开眼睛,双眼肿胀的不行,她抬手抹了下,才发现自己i竟然满面都是泪痕。
她坐起身,伸手撑住了额头。
“太太,您还在睡吗?”佣人伸手拧了下,发现门被从内反锁了,更加心急,便开始拍门,“太太,太太?”
童染穿好拖鞋后下床,走过床尾时顿了一下,洛萧还是维持着昨晚蜷起身体的姿势,腹部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那一半的床单,男人紧闭着眼,嘴唇苍白如纸,已经没了颤抖的动作。
“太太?太太?”
佣人还在拍着,童染走过去将门拉开,“怎么了?”
“太太,吓死我了,”佣人见到她后松了口气,而后又提起来,“我早上去医院的房间,他们说少爷没在他们那儿……”
她说着眼睛朝里面看。
童染也不遮掩,侧开了身。
佣人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洛萧。
他浑身是血,显然并未得到治疗,还是昨天被他们抬进去的那个姿势侧躺着。
佣人猝然睁大眼睛,声音更是惊恐无比,她看了眼童染,“太太,少爷他……”
“是你们抬他上来的。”
童染说完后便不再开口,转过身走到洗手间开始洗漱。
几个佣人忙手忙脚乱的进来将洛萧抬起来,那一头房里的家庭医生也跟着赶了过来。
洛萧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医生低头查看了下,语气骤然冷凝,“高烧,深度休克,呼吸停止,快送医院!”
几个人忙将他抬下去,而后通知轿车和手下。
童染洗漱完之后走出来,方才那个佣人还惊怔的站在原地,看见她后张了张嘴,“太太……”
童染看了眼染血的床单,而后弯腰将咬她裤腿的楠楠抱起来,“把这些都换掉吧,看着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