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送走了家人,小隐湖畔正式停业,员工也迎来了难得的长假。
苏依依和云吞结伴出游,时儿本来是要一起去的,但在即将踏出民宿大门的时候反悔了,她没说原因。
冷邪和虚天灵则去了万树高井位面开始进行闲鱼运营,他们本来邀请周游也过去转转,但周游想等眼前的事情忙完了再去。
至于甄妮,被周游特别照顾,为她报名了一系列“早教培训的培训”,因为此前“小美券事件”的影响,周游更改了对她的未来定位,转而让她专攻儿童陪伴专业。
虽然她有点不情愿,但周游不仅是老板,还是债主,在全方位的威压下,不得不屈从。
很快,小隐湖畔的周边竖起了高高的临时施工墙,确保外面无法窥探到内部,一系列施工就此展开,安桦也同期频繁往返进行度假酒店的勘测和设计。
电话和微信平台上也总是不断传来信息,想订房的客人从来没有间断过,不少人都留下电话,希望工程结束后第一时间入宿。
第一批入场的大型器械是挖掘机,一方面开挖二期建筑的地基,另一方面,也在挖新的人工湖。
对于二期的规模来说,现在的湖面显得有些太小了,周游也再次从郁灵位面引进了一个泉眼,将湖的面积扩充一倍。
待挖掘机退场,乙方施工总包的工人们入场开始做地基,这也是全部工程中他们唯一需要亲自动手的地方。
全部基础工程做好,已经是十二月底,安可期的设计也进入了尾声,她积累了足够多的设计方案,这让度假酒店的前期做的很顺,转眼即将进入工程制图阶段。
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在新年钟声敲响之前,大雁湖畔竟然也开工了,当然这个名称只是一个缩写,它的全称应该是陵海·永茂·大雁湖·中国苑·国际酒店。
从白静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他们光“设计招标”就花费了1400万元,而安桦得到的咨询费仅仅是85万,能再花1300多万搞出这东西也是水平。
一般来说,这样规模的工程通常需要两年以上的工期,即便是在国内高效的环境下也至少需要一年半,但俞永茂却提出要“日夜兼程铆足劲,建国大庆献赤心。”
言下之意,是要在明年国庆节之前竣工,满打满算也就十个月。
理论上,这需要三批工人,三班倒十个月不休息才能做到。
至于国庆什么的,还真不需要他献什么赤心,这纯属硬来。
本来身处城市边缘,相对僻静的龙盘村,在这个冬日,突然就热闹起来。
至于周游这边,在新的泉眼安置完毕后,进入了全封闭状态,只有一台“建筑打印机”在无休止的运作,本存在于想象中的那些建筑,正在悄悄的拔地而起。
……
春节后,正月十七,一台台挖掘机从新开通的物流通道驶入小隐湖畔,安桦和安可期开车在最前面,他们的“隐澜club”将在今天正式动土开工。
安可期并没有追求周游那样的“过度创意”,也舍弃了永茂中国苑对规模与工整的要求,她最终确立了松弛简洁的自然风格,这座最高点为六层的度假酒店被设计出了一种平滑的曲线,有些地方四层,有些地方三层,有些地方五层,像是高矮不一又错落有致的树林。
宏观看上去,隐澜更多的是整体上的舒适,亮点较少,但如若细细观察,会发现这样的舒适感恰恰源于每个细节的精致与统一,微妙的弧线设计无处不在,同时又非常克制,寻求着艺术感与功能性的中和,也尽力把握到了前卫与大众的审美交点。
安桦开着车,顺着新开的物流公路缓缓前行:“周游怎么评价这个最终方案?”
“他说自愧不如。”安可期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他承认,他那些大胆的想法都是基于现实原型的,只是一种艺术再加工,还是依赖很多前辈的指点才走下去的,但我的设计是从抽象感觉中无中生有创立的,比他高了至少一个境界。”
“这么说,他对自己缺乏信心了?”
“我感觉有点。”安可期看着院子里的雾气抿了抿嘴,“毕竟,从图纸到建筑还是有距离的,他的设计太复杂,元素太多了,这也意味着更难把控,现代建筑更多的时候是在做减法,把不必要的线条和颜色去掉,而那些做加法的,试着弄个大铜钱之类华丽造型的建筑,最终效果往往不伦不类。”
“哎……这些天我也在想。”安桦有些担忧地摇了摇头,“我当时是不是被张东涛他们激怒了,有些不冷静,看到周游的草图就拍板定下合作了。我要帮周游找施工单位,他又不让,万一最终效果差强人意,我们就吃大亏了。”
“也不用那么悲观,即便那棵树没那么好的效果,弄个网红效应吸引一批跟风女拔草也是绰绰有余。”
“啥叫拔草?”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安可期努力地比划道,“像是苍蝇闻到腥味一定要飞过去。”
“你就不能说蜜蜂嗅到花香么。”
“差不多的意思。”安可期笑道,可她笑着笑着,面容忽然凝滞,而后缓缓张嘴,指着前面说不出话来。
安桦也突然住口,不知不觉放开了油门,任由车子以最低档向前滑行。
半分钟后,他才颤颤开口:“这他妈是海市蜃楼么?”
“穿……穿越了?”安可期一字一句努力说道,“真的实现了?”
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