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徐徐移动,最后落在了远处一群金碧辉煌的殿宇上。那里是皇太后还有太妃太嫔们的群居之地,十几处宫殿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一条宽大的宫道边,在绿树的掩映下呈现出奇妙的轮廓。
赛罕举步朝那边走去,朱祁铭见状心内大急,若让无头苍蝇一般的赛罕贸然闯入太妃太嫔甚至是皇太后的宫室,那可不是小事!
此刻可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冷待赛罕的时候!他快步追上前去,笑对赛罕道:“苑中百芳竞艳,不如沿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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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罕放缓步子,扭头看向朱祁铭,灿然一笑,闪亮的目光显得生动至极。只是,她的双脚似乎并无停下来的意思。
何叶款款上前,“赛罕公主,越王殿下的居所就在附近。”
许多时候,接待宾客要讲艺术,就像何叶这样,随机应变,不露痕迹地就能阻止客人去不该去的地方。可惜,在朱祁铭看来,何叶还是在无奈之下把他这个亲王给出卖了。
就闻赛罕轻笑一声,立马停住脚步,“原来你住在这里!你的王府呢?”赛罕显然并不期待朱祁铭作答,言毕扭头看向何叶,似在示意何叶引路。
让赛罕去别院看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朱祁铭自我安慰一番,随即动身跟上了赛罕的步子。
赛罕走得很快,进了那条过道,就走得更快了。刚到小池旁,她匆匆瞟一眼池中的荷叶,急急驻足,弯腰看向小池,露出了一副小女孩的萌态,“这是什么呀?”
这个都不知道,真是无知!朱祁铭不禁替这个来自草原的鞑女感到可怜,他在赛罕身边停下,“这是荷,开的花叫荷花,也叫莲。”
“莲?我知道!我读过周敦颐的《爱莲说》。”赛罕直起腰来,双手挽住朱祁铭的右臂,笑着笑着,头差点就靠在了朱祁铭的肩膀上。
不知为何,朱祁铭的心突然砰砰跳了几下。切,竟然为鞑女心跳!
想瓦剌女子与华夏女子不同,她们不受男女大防的羁绊,张扬有余而内敛不足。而且,赛罕心中好像搁不下仇恨,方才还横眉冷对,转眼就亲善如见故友。
仇恨?她哪来的仇恨?当初他差点就死在她那帮虎狼一般的属下手里,而她兄妹几人又何曾受过大明的亏待?
朱祁铭纠结着,觉得被一个鞑女挽着手臂,很不自在,又见何叶似在掩嘴窃笑,当即就想甩开赛罕的手臂。
这时,宫室那边传来一阵清丽的琴声,就见赛罕如痴如呆地定在了那里,随即松了手。
赛罕循着琴声朝书房走去,那边崔嬷嬷出门看了朱祁铭一眼,转身跟在了赛罕身边,这边何叶也快步跟上前去。
朱祁铭追到曲廊上便停了下来,扶栏望着一池皱水,满腹的心事顿时涌将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要他这个亲王陪伴赛罕。即便赛罕在大明只见过他一人,并因此而于陛见时请旨,皇上也有足够多的办法婉拒。如今皇上准了瓦剌使臣的奏请,他这个亲王一时半会恐怕就身不由己了,而这个时候恰恰是宫中暗流涌动的非常之时。
琴声歇止。朱祁铭淡淡望了书房那边一眼,忽然心念一动,是否能从赛罕嘴里套出有关紫禁城内鬼的某些蛛丝马迹?
凝思片刻,他摇摇头,断然否决了方才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书房里传来一阵说笑声,朱祁铭舍了曲廊,缓步进了书房,就见吕夕谣与赛罕手拉着手,在那里有说有笑,浑似闺蜜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