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暗精灵临近天谴之隙地区的滑稽意识形态,神秘人也很好奇而解,为了搞清楚这个魔性的问题,神秘人特地从牢里叫出来了一群侥幸没有判处死刑的暗精神学人士,为他讲解了一下此地宗教的由来,然后神秘人又按照他的三观在脑内翻译了一下,终于得到了一个波澜壮阔的历史脉络。
作为玄幻世界一个栖身于荒凉边地的族裔,又有天谴之隙阻隔缺少劫掠路线,暗精部族长时间处在内部倾轧中,兵连祸结,从而诞生了残酷的暗精传统,与地方领主高度自治的政治生态。而在一个旧暗精修炼门阀衰弱、新秀层出不穷的动荡时代,一位暗精尊称为娄艾夷的先知出现了,没有耳朵、性别不明的娄艾夷为暗精社会带来了大洪水教。暗精领主们发现,此教对地方贵族权力高度支持,很符合暗精国情,于是积极引进。
无奈形势比人强,旧暗精修炼门阀无论如何挣扎,哪怕祭出了精神管制大法,崛起的新一代暗精强者也没有自己消灭自己的兴趣,相反,他们成功完成了对大洪水教的第一轮修正。他们表示,修为高的人能轻易打败修为低的人,显然拥有更高的武德,他们的统治理所应当,当社会地位与修为不匹配,修者们自会以暴力方式进行纠正,而暴力的集合战争,即为大洪水的爆发形势。
之后的一切发展都符合历史的规律,暗精社会完成了定期的新陈代谢,新兴领主们拄着名为“大洪水教”拐杖安享大战后的太平,而他们的先知也离开了坟墓,刷金漆放在了神庙里。
神秘人若有所思,作为用树枝凌辱敌方强者的带头冲锋实权派,他可以和大洪水教传入后的第一代暗精新兴修界强者一样,随意玩弄教义,更进一步输出点别的思想也是可以的。他一度还思考要不要把他穿越前世界的两种主流体制为暗精们输出一下,但考虑到此后他本人可能有神隐危险,他还是决定修正一下大洪水教。
反正一口一个“武德昌盛”,再一口一个“拉不堪”,真的挺好玩的。
在第二天的行军开始前,由新降世的人类大先知、武德巅峰孟祖尔「此名为“谋主”煌语翻译成了暗精语后再翻译回来的音译」带领的叛军,挂出了一面新的旗帜。
“无产阶级武德昌盛!地主阶级拉不堪!”
在如此大逆不道、逻辑不通的理念指引下,域外天魔率领暴民对一座又一座精灵堡垒进行了摧枯拉朽的进攻,武德巅峰孟祖尔同志每次都冲杀在前,用树枝抽死敌方强者,用树枝打倒敌方城墙,然后率领装备一次比一次精良、修为也一次比一次精进的暗精们杀入其中,公审拉不堪的暗精贵族,深刻表现了“无产阶级武德昌盛!地主阶级拉不堪!”这个教义的真理性。
所谓真理永远在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比如最为世界灯塔的国家往往坐拥最强大的军队,在别人不敢主动打它脸的情况下,它才能资助一群发声筒侃侃而谈,证明它们的真理不是靠大炮维系的而是真的真理,而每有世界灯塔陨落,它曾经的真理也会被踏去踩一万脚。
混乱魔裔作为能够任意调整实力的不可名状之物,任意指定真理对它们而言属于日常活动,事实,神秘人对“扛起统治者为利益装点门面的话术,扭曲一下砸回它们的脸”这样的活动感到十分有趣,玩起来也越发熟练,颇有为以后大规模在此位面输出混乱做演练的感觉。
面对神秘人孟祖尔自称武德巅峰,在暗精灵地区大肆攻伐这样的行为,暗精统治集团在理清情报,搞懂局势后显然会大为震怒。他们的反应也一如神秘人预料,他们派出的第一支讨伐军在战斗中全军覆没,领军强者也进了坟;随后他们试图组织一个联盟,然而由于他们多年内战,互有血仇,到同族受到攻击削弱,心里反而还有窃喜,最终也没能组织起来,只能派出了一支加入者有限的联军,然后再一次全军覆没。
孟祖尔同志在连番大战中居然还断了很多根树枝,只能惊呼暗精不可战胜。但对暗精而言,战局也没有差到绝望的地步,一位敏锐的暗精贵族在察觉到领内百姓不稳,有可能为即将到来的叛军开门后,立刻动手,与麾下战士抢先出手,在民众造反之前提前平定了叛乱,带着未来叛军的头颅投奔他的岳父去了,打破了武德巅峰不可战胜的神话。
而之后不久,浩浩荡荡的叛军便踏过了他的城堡,向下一个暗精城堡攻去,途中还宰了忽然出世决心解决子孙威胁的古代暗精强者。
杀戮与毁灭太简单了,以至于神秘人已经开始感到厌烦,只有历数敌对方的暴行再予以消灭,才能给他惩戒罪恶的道德满足感,可即使在恶劣生态下进行统治的暗精贵族们罪行罄竹难书,神秘人能找到的快感也逐渐降低了。
用更强大的力量攻击,把整个城市亦或整个地区推入灭亡也许会更加有效率,可他更喜欢到弱者从稍强一点的弱者的压迫中解脱出来时的笑容,一刀切式的大范围攻击,对他而言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关。
穿破一切伪装与谎言,鉴定出哪些人应该消灭,哪些人应该保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而是否能研究出这样一个术法,对一个巨大范围里的特定类型,即应该消灭的对象给予打击,又是个艰难的问题。
武德巅峰孟祖尔同志在向勇士们输出理论的空闲,不由陷入深思。
又一个新的进攻地点,大军行进,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