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借着不远处,确切的说是,借着另一侧的火把,透过眼前木栅栏的空隙所投来的光线,神情紧张的赵受益,在又一次焦虑地环顾四周后,努力地吞咽了下口水。半晌,他还是将这句,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给生生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这样做无疑是愚蠢的。
如果说,方才还有缩在角落里的那个男孩跟自己打哈哈,迟钝的神经尚未因着男孩的突然出现,真正地感受到什么。那,此刻一旦当所有的声音,都突然归于寂静,高速运转的大脑,给他全身的感官带来了最为真实的感受。
可,这种运转给他带来的感觉,却并不好。当先前,还处于自我保护的意识,被完全解锁后,残酷的现实,只是让他越发的感受到,恐惧和毛骨悚然。
鼻腔内,满是令人作呕的臭味。还有,那昏暗所带来的窒息感,让他越来越觉得,有喘不上气的窒息感。这里,除了,时不时,会传来潺潺地流水声之外,唯一的声响,就是风偶尔吹过甬道时,带来的类似呜咽的诡异响声。
当然,除了感受环境所带来的恐惧,他的脑袋也在通过不停地观察,尽可能地思索——
依着眼前这般寂静,可以说这一处所在,应甚为荒僻。可此刻,即便是绞尽脑汁,搜遍了脑中所有,他也迟迟没能揣测出,现在的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如果说,这般的寂静,是处于山腹中。那,能有眼前如此长的甬道的山势,必然不会小。可,在他的印象中,放眼东京汴梁城,周围似乎并无任何高大的山脉。难道说,自己已经被远远的带离了东京汴梁城?
一想到此,一股寒意不觉再一次席上心头。赵受益只觉四肢冰冷,冷汗滢滢。
“不,不会的!不会的——”他在心中,不停地如此安慰着自己。
就他所知,自昨日开始,东京汴梁城便因着凌晨的那几场走水,就已进入了戒严状态。所以说,不管掳劫了自己的人是何身份,想要于此刻偷出汴梁城,绝无那么容易!
而显然,被困于此处的自己,乘着此时四下无人,逃出升天,才是第一要务!
思及此,他费力地半转过身子,想要借着转换角度来寻找,洞**是否有可以利用的东西,能松开身上束缚的?可,目力所及,洞**似乎除了那角落处的男孩之外,再无其他东西可用。
而眼前,那个唯一可以堪称,使得上手的“东西”,正蜷缩着身子。甚至于,闭着双眼,紧抱着双臂的他,还在那一处,不停地瑟瑟发抖。
而,就在他好奇又困惑地瞧着男孩的同时,原本寂静的洞穴,却借由前方交错的甬道,传来了含混不清的声响——
“你要做一个哭闹的宝贝吗?”借着吹过甬道的风,一个男人的声音,飘忽着从远处,隐隐地传了过来。
“不!不!不是的——”一名年轻女子的声音,也紧随其后,飘忽地传了进来。
只是,与男子粗鲁的声音不同,女子的声音中,明显的充满了惊恐。紧接着,又是一阵“咚!咚!咚!”类似于翻砸东西的声音。
在这阵响声之后,还有抽击的声音,或许是鼓掌?但他明白,这更有可能是扇打耳光的声音。就像是以前,他在宫中无意中见到的,那些內侍或宫人,被自己宫中的主子责罚时,一样。
而后,又是一阵阵女子呜咽的哭声、呻吟声,男人的叫骂声。在这些混杂的声音之中,还会时不时响起,某种低沉的声音。那就像是,在用木棍,用力地击打被褥时,所发出的声音一样。
“我让你逃,让你逃——”
“啊,不要,别打了,别打了——”
“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逃,敢不敢再逃——”
“啊——”
”求,求,求,求——求——你——不,不要——打了!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
伴随着,这低沉的声音,就是女人不断发出的闷哼声。女人的声音,显得异常痛苦。就像是,遭到了什么巨大的折磨。偶尔发出的尖叫,即使是,从这方洞穴,隐隐听到,也会让他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浑身发颤。
很明显,此时在甬道的某一处,有一名妇人,正在被人残忍的虐打。而,除了那妇人的尖叫、哭喊声之外,其中还会夹杂着,妇人请求着对方住手的话语声。甚至是让他震惊地,妇人卑微地哭诉、哀求,施暴者杀了自己的话语声。
可,相对于妇人的痛不欲生,那名施暴者的语调,却显得异常的平静。他似乎对于自己施暴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
“别听——”
不知道何时,原本角落中的那个男孩,已走到了他的身边。低低地,对着他轻声说着的同时,那双不甚干净的小手,还轻轻地帮他捂住了双耳。
而,让他更感意外的是,眼前的男孩,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思议的魔力。让他原本绷紧地身体,在此刻,慢慢地松懈了下来。也许,那是一种,被称之为“心安”的东西吧。
很奇怪对不对?这种,原本应该从更为年长的人身上,散发出的东西,竟然会出现在,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孩身上。
见着自己面前,这个正在不停瑟瑟发抖的小少年,男孩的脸上,非但没有显露出一丝的轻蔑和嘲弄,有的只是满脸地凝重和担忧。而,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此刻更是饱含愤怒地望向了,眼前似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