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清晨,或者说早的有些过头的清晨,还未从夜晚醒过来的小镇显得有些寂静,只有山林里的鸟雀在树梢间喳喳作响。
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相比起上个周末匆匆忙忙的冒失,今天的打扮相对体面而且从容了许多,同样的淡蓝色系套装,休闲衬衣特意稍稍熨过,显出很有质感的棱角,淡蓝色的领带调整到了刚刚好的松紧,搭配上黑色休闲鞋和休闲裤,将本身的清爽气质充分地衬托了出来。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悠看了一眼走廊中穹的房间,自那个晚上无意间窥视到的场景已经过了数天,但是自己妹妹在迷乱中沉沦的神情却宛如刀刻一般顽固地纠缠在自己的脑海里,就算想要刻意去忽略,却又如同魔障般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在眼前。
“悠,我最喜欢你了~”迷离的呼唤再一次在脑海中回荡起来,让少年的脸色变得有些慌张,使劲摇了摇头。
与上个星期的掩饰不同,这次仿佛是为了和什么划清界限,亦或是保持什么一般,悠难得强硬地在头一个晚上告知穹自己会和奈绪出去的事情,然而,已经做好了被责怪的准备的悠,却只得到了穹平平淡淡的一声“知道了。”
这超出想象的平静,让悠本来坚定地步伐又踌躇不定起来,迟疑了一会,才迈着轻缓的步伐走走出了房门。
随着玄关处传来微不可闻的关门声,空气中维持了数息的宁静后,素白色的少女默默地从房间里探出身来,冲着玄关微微愣神片刻,便拖着不离手的兔子布偶走进了悠的房间。
原本是书房的房间还保留着书房的模样,悠栖身的地铺已经被整齐地收到了一边,因为离开的时间不长,房间里还飘散着淡淡的啫喱味。穹走到书桌前,看着悠排在一边的备忘“和奈绪的约会,穿淡蓝色系。”,还有细细斟酌,涂涂改改的行程,少女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俯下身静静地侧身躺在房间当中。
“悠~”伸出手将摆在一边的悠的学校制服拿在手里轻轻揣摩,还很崭新的质地让人惊觉这仿佛已经持续了很漫长岁月的生活状态,居然仅仅开始了半年不到。然而就是这短短的半年时间,悠就已经开始朝着慢慢偏离自己的方向远去了。
将衣服搂入怀中,丝丝梦魂牵绕的气息随着呼吸渗入心间,穹整个人反而平静了下来,有些无神的眼神中似乎展现出了些许的疲倦,还有一些对自己转变的茫然。
昨天,悠来告诉自己他明天有约会的时候,与以往的激烈的反感不同,自己的内心竟然完全没有办法生出半分的怒意,仅仅泛出些许空虚失落的苦涩。不知是生理的成长,还是心态的改变,对于那种宛若神经质的患得患失,想要束缚却又白费力气的所作所为,作为当事人的自己也感到有些厌倦了。
相比较天天围着自己转的战战兢兢,虽然自己有种被爱着的充实感,但是我也想要悠能够幸福。
抱着制服的手微微用力,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但是少女随后猛地意识到,制服的主人身边,站着一个,从lún_lǐ和道义上更为合理的女人,而作为妹妹的自己,也许只能这样不为人知地继续苟且下去。
2.
在空荡荡的车站里,悠孤零零的身影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月台旁的长椅上。靠在长椅的靠背上,头压着“喇叭寿司”的塑胶广告牌,发出富有弹性的响声,却没有引起少年的注意。
距离第一班车进站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少年就已经早早地徘徊在车站了,不知是对今天行程的期待,还是对某种事情的逃避。
如果仅仅只是撞见不该看见的画面的话,少年顶多只是在平日相处时平添几分害羞,说实在的,作为发展与此的生理所需,“性”之一字,在高中这个年纪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禁忌的事情了······不说悠和奈绪这种难以言清的错误之外,在日本有些显得偏执和有争议的亚文化下,很多激进的人可能跟早就初尝jìn_guǒ了,而相对青涩的年轻人们大概还没有办法理解“性”对于人类所代表的含义,所以但从ròu_tǐ的yù_wàng上来说,会有很多百味杂陈的幻象,譬如原来中学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班上的许多男孩子会开始偷偷注意年轻漂亮的女教师这类的,仅仅是对于新事物的好奇和幻象而已,然后会在社会成长中逐渐地接受更多的lún_lǐ教育,然后自我就会矫正一些无知幼稚的幻想。
一切本来就该当做一次意外被遗忘的,但是真正让当事人苦恼的,是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不知名的······
下意识惊慌地摇了摇头,将失控蔓延的幻想破灭,少年低下头努力想把头脑放空,这时却听到了关切地呼唤。
“小悠?”清晰的人声让空旷旷的周边多了一丝温暖,悠讶异地抬起头,发现奈绪正担心地看着自己。
明晃晃的阳光早已经驱散了晨昏,原来在自己胡思乱想之际,竟然悄悄溜走了这么多的时间。
“啊,早上好,奈绪。”悠迅速地转换了脸色,露出了兴致勃勃的表情:“很可爱的,这一套衣服,很适合你呢。”
“嗯,谢······谢。”奈绪短暂地迟疑了以后答谢到,不过脸上的微笑却透露出些许担心:“不过,小悠你不要紧么?”
“诶?”
“因为你刚才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一般。”
“呃,才没有这种事情呢。”被戳穿了的悠流露出一瞬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