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张洛。”
王明远副官张洛走近两步,“在。”
“你留在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搅两位司令。有什么指示立即告我。我在通讯处。”
“是。”
张洛回身望了望紧闭的房门,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声。他清楚王司令为何恼怒,但却不能对任何人说……
“……军事上的理由永远大不过政治上的,何况军事和政治从未分过家!或许你的布势在军事上不无道理,但政治上绝对站不住脚!彼得堡很生气,认定是我们搞鬼。南不增援罗马尼亚,西不靠拢战线。几十万大军蹲在后面看人家的笑话。你说的那些困难人家根本就不信!你的部队有人家的联络组,说伤亡十万人家会信?阿尔杰米耶夫对我说。你们存了坏心思,在看俄国的笑话!关键是英法军事代表团也这样认为,他们非常担心俄军顶不住,这个你是知道的。法国人比俄国人还愤怒。好在沙皇比较冷静。现在好了,法国人将事情捅到了司令那里,你让司令怎么办?只能去电安慰人家。总统能在这个时候跟协约国翻脸吗……所谓过犹不及,正是说的你!”
在听了叶延冰的解释后,王明远并未释怀,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内容仍咄咄逼人,一反他平时宽厚大度的样子。
“政治?我正是从政治上考虑的!我就不信了,俄国人敢跟我们翻脸!”
“延冰!你怎么就翻不过这个道理!我不是责备你不救俄国人。而是说你面子也不顾了!勃鲁西洛夫给你打了多少电报?软的硬的都说尽了,你愣是不给人家最低限度的面子!哪怕你让前面两个军动起来也好呀。总统承诺远征军接受西南方面军指挥,你倒好。顶的死死的。你跟总统的关系以为人家不知道?而且,出现德国人全歼俄军两个方面军的结果,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一句话,你过了。”
“明远,这个分寸本就难以把握。你不觉得,如果我们动早了。战局可能就是另一副样子?我这不是贯彻司令的意图吗?”
“这个我知道!可问题是局面太严重了对吧?你没想到德国人攻势如此地猛烈,对吧?所以才下了一系列严厉的命令。包括让石大寿顶上去主持大局,对吧?大寿就没有劝阻过你?”
“怎么没有?本来我是准备亲自上去的。但那样对大寿不公平。”
“是啊是啊。现在我担心你会成为牺牲品!本来妥妥的一个元帅跑不了你的,罗马尼亚的胜利,意义不在山东战役之下。可是你玩过了。司令有电文给你吗?”
“没有。”
“这个可不是好事。这样吧,善后的摊子我来理,你还是专注于军事吧,这方面你比我强。一切军事的谋划仍按你的安排进行,但卢布林必须坚守,让大寿赶过去!第2集团军司令部就设在卢布林,向俄国人表明我们的态度。”
“如果不放弃卢布林,战役计划就要有所调整了……”
“该调整就调整。你带1集司令部往前吧,给我留下必要的人员。彼得堡那边很快就要来人,至少亚力克希夫上将要过来。来人!”
张洛少校推门而入。
“立即让作战处起草一份命令,动员全军为击败德国人的波兰攻势而努力。明确战役指挥权交叶副司令负责。”
“是。”
“明远……”
“赶快去吧。我担心这一仗不好打。对了,以我的口气给张作相发电,命他不惜一切代价固守卢布林。”
王明远的担心应验了。11月30日晚,王明远接到龙谦署名的电报,撤销叶延冰远征军的一切职务,命其立即回国。第1集团军司令官职务交给了熊勋中将。
王明远立即回电国内,以军事指挥依赖叶延冰为由挽留,但龙谦回电予以拒绝。无奈,王明远只好给正率1集司令官机关前往利沃夫的叶延冰,让他将1集指挥权暂时交给薛晓才,启程回国吧。
在罗马尼亚立下大功的叶延冰上将就这样离开了欧战战场。他成为了中俄博弈的牺牲品。但叶延冰抗命的结果是让中国远征军避开了德军的进攻锋芒,站在远征军的立场并无不利——假如中国无视波兰境内俄军的命运的话。
从中央军区参谋长任上调任远征军第1集团军参谋长的薛晓才是叶延冰旧部,看到老长官仪态萧索,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认为这是王明远在其中搞了鬼,但又不敢公开责骂位高权重的前国防部长、现今的远征军司令长官,只能费心安排叶延冰回国的安全警卫事宜。
“你就不要管这些琐事了。而且,王司令绝不会坑我。是我将了总统的军嘛。只是遗憾不能跟你们一道作战了。对了,注意寻找陈豪的下落,他是我派出的,给我们提供了两份极为重要的情报,但已经快两天没消息了,八成是电台坏了。给卢布林发报,让他们注意这件事。”
叶延冰只带了他的副官回国,甚至没有在文尼察下车。他必须要在军务上向王明远交代什么,计划都谈了,好多高级军官都参与了计划的制定。在回国的列车上,叶延冰除了有些遗憾,没有过多地想自己,遗憾不能指挥大军作战了,这样的机会怕是不多。他自问问心无愧,一切都是为了国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除了俄国人。在罗马尼亚,无数的远征军官兵牺牲在异国的土地上,他们的遗体无法带回祖国,只能就地火化将骨灰带回去,或交给他们的家人,或者埋入公墓。而即将拉开大幕的波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