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迪现在近乎绝望般在坚持道:“绝对有必要。我的脑子里都是些不连贯的画面,刘展,我一定要搞清楚,我需要你帮我把那些碎片拼凑起来。”
“问题是,辛迪,只要我们俩凑到一块,有些浑蛋就想杀死我们。”
“我去见你,最多两天后,刘展,我发誓,哪怕是死我也要去。"
辛迪说到做到。
两天后,刘展收到短信,辛迪已经到了,他们约好当晚在伦敦桥的特种部队俱乐部见面。
俱乐部隐身在百货公司后面的一条小巷子里,夹在爱德华七世风格的红砖排房当中,外观看起来普普通通,简单的黑色大门上没有任何标识。
特种部队俱乐部是一个秘密场所,一般只开放给曾在情报机构和特种作战部队服役过的人员,俱乐部的墙上挂着一排排照片,纪念那些曾为国捐躯的先辈,有些人的名字家喻户晓,也有些人,他们的真实姓名从来无人知晓。
在这里,刘展和辛迪不用担心有人窃听他们的谈话,尤其是能避开记者的耳目。
然而,俱乐部可以把记者挡在门外,却没有禁止报纸出现在这里。
刘展在酒吧里等辛迪时,随手拿起一份当天的伦敦晚报。
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有一篇小小的豆腐块文章,是关于国会议员玛丽女士的消息。
文章称,玛丽女士访问伊利安期间,徒步攀登雪山时失踪,可能是遭遇了十分严重的意外事故。
官方发言人表示,搜索尸体的工作必须等待数周后才能展开,报纸引用他的原话:“伊利安的春天来得很晚。”
伦敦晚报在文章结尾处称,确认玛丽女士死亡后理应进行补选,但鉴于目前的经济状况和zf一路下跌的支持率,补选的事情暂时搁置,等待下一次的选举再说,至于她的工作,将会由邻居区的国会议员代为处理。
刘展把手中的报纸捏成一团,丢到了垃圾桶内。
zf总算开口,但说的却是鸟语。
刘展要了一杯烈酒,没等辛迪,自己先喝了起来。
刘展走到俱乐部门口,想看看辛迪有没有到,这时,一辆出租车开来,刘展一开始没认出来汽车里面的人是辛迪。
辛迪费力地从汽车后座爬了出来,他现在还是不成人形,只比在地下室里破衣栏衫的时候略微好些。辛
迪佝倭着曾经觉阔挺直的腰背,扶着出租车门站稳身体,然后抓着楼梯扶手,艰难地走上俱乐部大门前的台阶。
“我知道,我知道,我活像一只鬼。”刘展上前扶住他,辛迪盯着刘展的耳朵说,“你的样子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医生刚帮我会诊过,他们会帮我美化一下的。"
“告诉我医生的名字,我也用得着。"
刘展仔细端详着辛迪,曾经的伊利安影视明星,到现在却变成白垩一样的惨白色,脸上的表情十分紧张不安,目光呆滞,好像整个人一直游离在另一个世界。
“该死的!"刘展倒吸一口冷气。
“是的,我知道。~
“那个浑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我们边喝边聊吧。"
“医生允许你喝酒?"
“刘展,那些长着猪脑子的医生告诉我说,不准喝酒,不准坐飞机,不准盯着护士的屁股看。这也不准,那也不准,有个屁用。对我来说已经没意义了。"
自从恢复了记忆之后,辛迪就随时做好了等着将军那边派人过来追杀的准备了,像他这样的人,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宿命。
辛迪一直靠刘展支撑着身体,刘
展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像是蝴蜈在轻轻扇动翻膀,“那些没用的医生,如果我乖乖听他们的话,大概还能再活几个月.可我不懂什么叫乖乖听话,刘展,我这辈子大概没机会搞懂了。”
辛迪呆呆的站在俱乐部门口的台阶上眼睛里充满悲伤。
就在刘展准备触景生情的时候,辛迪却是嘲讽地瞅了他一眼,“我觉得这时候你应该问我,想喝点什么毒药。给我来杯伏特加马提尼。"
他像对待衣帽间小弟一样,随手把外套递给刘展,然后僵直地朝里面走去。
他们找了个由镶嵌木板隔开的安静角落,坐在一幅肖像的下方。
那是一个长发飘飘的法国女孩的肖像,战争期间她为了捍卫国家,奋力抵抗外侮,最后死于达豪集中营。
酒保遵照辛迪的严格指示,为他们调配了两杯伏特加马提尼。
“敬敌人,敬那些个浑蛋。"辛迪颤巍巍地端起酒杯。
“哪个敌人?”
“将军,他们毁了我,刘展。"
“我听说你在伊利安的总统府那里和总统夫人鬼混了那么久,大概对你也没太大好处吧。”
“这也是我来找你的部分原因,我对那段经历没什么印象,就记得是你把我从那个鬼地方救出来的。我必须向你说声谢谢。”
“不用客气,我也不过是一命还一命。”
“呵呵,敢把主意打到地狱岛上去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彼此彼此,如果不是我,恐怕你也不会想起自己的事情来。"
“好吧,我们以后别再互相救来救去了,能不能就像两个平平常常的浑蛋一样,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喝杯酒?”
“嗯,我想,我们完全可以试试看。”
于是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有件事我要问问你这个英雄。”刘展喝着第二杯马提尼刚道,“你怎么会把总统的老婆睡了?我知道你对女人一向来者不花,就算是这样,你这么干也太扯了。”
“全是胡说,刘展,我没跟她上过床,我是被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