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说有一种方法,能分辨出女人身上的怨气。
众人闻言,齐刷刷的看着白冉,问道:“如何分辨?”
白冉道:“各家各户今晚且放松一下戒备,看看哪个女子会伺机逃走,凡是逃走的,都是心怀怨愤的。”
众人闻言,窃窃私语。
“这样不妥吧,我们家那几个,一时管不住都得跑了。”
“可不,你要是不看着,哪个不跑啊?”
“我家的就没事,我借她们个胆子她们也不敢跑。”
“白先生说的对,人都跑了,心里肯定是有怨气!”
七嘴八舌,商议了许久仍没有定论,白冉长叹一声道:“看来诸位定不下决心,既然如此,白某也就不再多说了,趁着那魔头还没破解封印,我当尽快离开此地,躲得越远越好。”
一听白冉说要走,胡仁德立刻慌了神,赶紧劝住道:“先生,你可不能走,胡家寨百十户性命,可都看先生的手段了。”
白冉道:“手段我已经说了,可你们各怀心思,却让我如何是好?”
胡仁德回身看了看自己的儿孙们,猛地一瞪眼睛,终于拿定了主意。
“咱们胡家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都到了这步境地,你们还都怀着各家的心思,我真是多余和你们商量!”胡仁德气得直吹胡子,拿着拐杖不停地戳击着地面,“妇人本就是至卑至贱之类,对我寨不忠者理应杀之,对我寨心存歹念者更应碎尸万段,我已定下决心,听白先生吩咐,尔等不必多言!”
胡仁德已是这般说,众人自然不敢再开口,白冉起身道:“既有长老这份诚意,那就恕白某僭越了,今夜各家各户撤回乡兵和家仆,敞开大门,不作丝毫防备,我自带一队乡兵在池塘旁边埋伏,待将逃匿抓获后,直接溺死在池塘!”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胡仁德的小儿子道:“先生,你这说的可就是糊涂话了,妇人若是逃跑,也得往寨子外面跑,怎么可能往池塘跑?”
白冉笑道:“她们必须先去池塘,因为她们要和魔神相会。”
“魔,魔神怎么会在池塘里?”
白冉道:“魔神不在池塘里,可他的幻象和坐骑都在池塘,魔神给她们托梦的时候,也是身在池塘,她们逃出家门之后,一定会先去池塘,我们只管等她们落网就是了。”
“这,这,这个……”小儿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儿子在旁道:“白先生,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只是你说的这事……实在是不着边际,我们胡家寨的人平时都不敢去那池塘,更何况这群妇人平时都不出门,根本不知道这池塘在哪。”
白冉闻言,看了看胡仁德道:“长老,你也觉得我说的不着边际?”
胡仁德干笑一声道:“岂敢,岂敢,只是这件事,还是慎重一些好。”
胡仁德的长孙道:“要是真去池塘候着,只怕那群妇人都跑光了,我们一个也抓不回来。”
白冉道:“不如这样,我领一队乡兵在池塘埋伏,长老领一队乡兵埋伏在寨子口,你们胡家寨只有一条出路,只要守住了寨门,我想这群女子插翅也难飞了。”
小儿子道:“要我说就别去什么池塘边,死守寨子口就是了。”
白冉道:“可若是在寨子口抓住了那群妇人,又该如何处置?在寨子口杀人,一来容易被人看见,二来尸体也不好料理。”
小儿子道:“那还不简单,再送去池塘淹死不就成了么。”
白冉道:“我还偏偏不想讨这个麻烦,我就在池塘边上等着,谁家跑了几个妇人,谁心里都清楚,到时候两边对账,看是我收的人多,还是长老收的人多。”
“你,你这不是……”
胡仁德道:“罢了,莫再争执了,都听先生吩咐就是!”
拿定了主意,众人立刻行事,挨家挨户把事情都说了,有些人家不愿意,胡仁德亲自登门下了命令,又派家仆前去查访,生怕有人阳奉阴违。
到了深夜,各家的妇人辛苦劳作了一天,准备要回去睡觉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边格外清静。
没人巡哨,没人把守,塔楼上不见灯火,连院子的大门都敞着。
有地位的女人倒也不留意这些,各自都回去睡觉了,终日受苦的女人们动起了心思。
她们过着牲口不如的日子,要说不想跑是假的,可不敢跑却是真的。按照胡家寨的乡规,逃跑一次要被打个半死,逃跑两次就要被沉下池塘。犹犹豫豫磨磨蹭蹭,没人敢轻易迈出第一步,可也没人愿意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就是白冉定下的计议,敢逃跑的人就能活下来,敢去拼命的人才有求生的本钱。起初各家各院都没有动静,等到了三更天,院门依旧敞开着,有几个胆大的妇人先走了一步。
她们小心翼翼来到门外,看见村道之上依旧没人把守,这些妇人大多不认识道路,在村道之上像无头苍蝇一般四下飞奔,在她们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女子逃出了院子,一时间,村道之上到处都是女人。
清风站在一棵大树之上,俯望村道上的情形,低声对丽娘道:“人可真是不少,你能行么?”
丽娘道:“行不行也得试试,都是苦命的人,救下一个算一个。”
一阵浓雾升起,两位娘子用起了鬼遮眼的法术。
在村道上乱冲乱撞的女子们忽然停下了脚步,几名女子相继喊道:“寨子口在那边,我看见了!”
“快走啊!在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