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伏把之前的事情跟王公子说了一番,他不会撒谎,也不想撒谎,除了刀劳鬼之类的事情说不清楚,剩下能该说的事情都说了。
“原来是杨夫人的魂魄托二位过来做法事的,”王公子长叹一声道,“二位也是太真诚了,跟这群无知的下人,实在不该说这些。”
陈达道:“公子说滴是呀。”
王公子道:“二位且先登车,随我一同去探望杨兄。”
二人登上了王公子的马车,走了没几步,就又到了杨家的门前,陈达和李伏先行下了车,看门的小童见又是他们两个,赶紧拿起棍棒道:“两个不知死的狗贼,还敢来!看我不打死你们!”
棍子刚举起来,忽听一人喊道:“作死的奴才!你跟谁说话?”
王公子下了车,那小童见了王公子当时吓傻了。
“王,王,王大官人,您,您来了!”小童赶紧上前招呼,却被王公子一把推了个趔趄。
“这是我请来的朋友!”王公子道,“你这么放肆,想要作甚?”
小童赶紧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当真不认识这两位打也,小的有错,小的该死!”
门童一个劲的赔不是,王公子也没作理会,领着李伏和陈达径直走进了院子。
杨致远是薄凉城一等一的富商,他的宅院自然奢华,陈达一路看过去一路赞叹,只恨自己少了一双眼睛。李伏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毕竟这宅院比王家府邸还是差了不少。
快要走到正厅的时候,杨致远的弟弟杨致轩迎了出来,王公子和他也是相熟,二人寒暄几句,杨致轩把众人引到了正厅,待宾主落座,问起了李伏和陈达二人,两人刚想开口,却见王公子抢先一步道:“这两位是王某的朋友,也是雨陵城的名医,闻听致远兄抱恙在身,王某特意将这两位友人请来,给致远兄问诊的。”
杨致轩抱拳道:“多谢王兄厚意,因家嫂过世,家兄悲伤过度,突发恶疾,今得陆神医诊治,病情已大为好转了。”
王公子道:“致远兄吉人天相,想必无甚大碍,再加上陆神医的妙手,几日之间定能痊愈。”
杨致轩道:“谢王兄吉言。”
王公子又道:“自闻嫂夫人讣告,王某悲不自胜,忧虑交叠,若是方便的话,可否让王某探望一下致远兄?”
“王兄太客气了,”杨致轩起身道,“家兄昏睡一日,时才刚刚醒来,诸位稍待,容我先去通报一声。”
杨致轩刚走,李伏扶着额头,险些从椅子上栽倒,一看李伏头疼,王公子便知道情势不妙,且在旁边问一句道:“李兄,这房子里可有邪祟?”
李伏低声道:“现在还说不清,只是这房子里阴气太重了些……”
陈达从背囊里取出一枚丹药,给李伏道:“李兄,先吃下这粒药,多少能缓解一点。”
李伏对陈达道:“这是阴气与我内气冲突所致,丹药恐怕……”
“我知道滴,我知道滴,”陈达道,“李兄应该是在塞北学了些萨满法术,这类法术最怕阴气,吃了这粒丹药,正好能调和气息冲突。”
李伏吃下了丹药,王公子在旁低声道:“我知道两位先生都是高人,一会若是见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千万不可明说,杨家都是凡夫俗子,若是受了惊吓又或是生出些误会,反倒不好。”
陈达道:“公子放心,我们自有分寸。”
不多时,杨致轩回到正厅,拱手对王公子道:“王兄,诸位,且随我来。”
众人跟着杨致轩到了杨致远的房间,等看到杨致远的模样,王公子先是一愣,待又端详了片刻,方才上前道:“杨兄,小弟来迟了,兄长节哀,万万节哀。”
这位杨致远可和杨致轩长得大不相同,杨致轩脸颊瘦削,五官端正,杨致远的一张脸却胖如满月,两个眼睛眯成一条缝,鼻头滚圆,双唇肥厚,肉嘟嘟的下颌叠了几层,都快流出荤油了。
看到王公子来了,杨致远挣扎着坐起身子,拉着王齐的手道:“贤弟,你可算来了。”
王齐道:“致远兄,小弟来晚了,来晚了,兄长勿罪,兄长节哀。”
一听节哀两个字,杨致远的眼泪掉了下来:“你嫂子死的冤啊,死的冤啊!”
王公子一愣,转而道:“嫂夫人年华正好,抱疾而去,实属可惜。”
“说什么抱病而去!”杨致远突然发了脾气,“她根本就没病,她是被恶鬼给害了!”
说到这里,杨致远捶着胸口一阵咳嗽,杨致轩上前帮他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