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行走江湖已有十来个年头,在这期间也结识了不少富家子弟,其中更有刻意攀交者。其目的不外乎两个,一为听他说说江湖诸事,二为游山玩水时寻个可靠的“同伴”。
因此当梅长苏等人再次邀他入席时,他也不再推脱,收了尚春堂的金丹雪莲,随着梅长苏和蔺晨进了客栈后院的花厅。
一壶枣茶、两份茶点、两份干果。
有别于其他富家子弟举杯相邀只为让他多讲述些江湖逸闻,这两人在邀他入席后,反倒一搭一唱地自行谈起了琅琊阁今年新排出的十大高手。
琅琊高手榜,但凡江湖豪杰人人向往,却又叹其高不可攀。就如他一般的江湖人士,在期盼着能与琅琊高手榜上人物过招的同时,也渴望自身能名列榜单。
自琅琊高手榜立榜以来,从没有人对榜单的真实性提出过质疑,更无人能撼动其在江湖上的威信。其原因很简单,凡是向琅琊高手榜上人物挑战并成功的,无论该战如何隐秘,在来年的榜单上胜者自会上榜,而战败者要么排名下降要么就被剔除于榜单之外。
当然也有例外,那些以令人不齿的手段赢下比斗的江湖宵小即使得胜了也一样上不了高手榜。
就如公子榜需上榜者具备仁智礼义信忠孝节悌之品性,美人榜需上榜女子美貌、才智及女德等品性俱佳,琅琊阁亦把武德与武学做同等考量,也是江湖豪杰登上高手榜的依据。正因如此,对于琅琊阁排出的琅琊诸榜,江湖人士无一不服。
“我去金陵的时候见过蒙挚了!”蔺晨挑了块芝麻油炸巧果丢进嘴里,“他一招就把在街头闹事的两个混混给拿下了,出手可真利落,瞧那招式,像是少林武学。”
“蒙挚?是不是暂代禁军统领的蒙统领?”梅长苏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他这个代统领做了大半年了吧,怎么就没被扶正呢!”
“据说蒙挚不知是资历还是能力或是其他什么地方让梁帝不甚满意,想另选他人上位。可是太子挑出的人吧,誉王不满意,誉王挑出的人吧,太子那一方又不认,梁帝到现在还头疼着呢,所以只能让蒙挚继续‘代’下去了。”蔺晨淡笑着道,“话说禁军统领这个位置关乎帝皇的身家性命,还真是马虎不得。大渝的禁军统领玄布也是上了琅琊高手榜的好汉呢!”
“咦,那两年前梅岭一战大渝怎么会败得那么惨,二十余万人的军队竟败给了谢侯爷从西部调集的十万人?”听得津津有味的季布不由插口道,“难道谢玉比玄布更厉害?”
“……”梅长苏。
“……”蔺晨。
“打仗和比武是不一样的吧!”梅长苏沉住气给季布添了热茶,“能单掌碎石的,不一定能领兵对阵!”
“禁军统领若非紧要关头、若非领受皇命,是不得离开都城的!”蔺晨叹了口气补充道。
“哦,对!我忘了禁军的职责是守卫皇城!”季布讪讪地笑了笑,略带羡慕地道,“今年高手榜出现了好几个新人,除去蒙挚,还有般若真、秦越两位公子哥。”
“般若真、秦越?他们两个又不是今年才上琅琊榜的!”蔺晨说着又是一笑,为自己添了热茶,“他们两个分别在两年前以及三年前弱冠时就已经上了琅琊公子榜,一个占据榜首一个占据榜眼。哼哼,榜首位置轮流做。”
“为啥?”季布不知不觉中被蔺晨的话完全吸引了过去,“琅琊阁主是怎么评的?榜首、榜眼能随便对换吗?”
“我又不是琅琊阁主,我怎么知道!”蔺晨又伸手去拿一块巧果,却被梅长苏一手拍开。
“从血缘上来说他们还是表亲呐,自幼一起习文练武!”蔺晨不满地瞟了梅长苏一眼,“若问为啥今年榜首换了位置,我猜呀莫过于是因为去年秋后遭遇水患时两人的反应吧。般若真没等官府吱声就设了粥铺救济落难的乡里,而秦越则慢了半拍。”
“你可别告诉我,琅琊阁阁主就因为这个,把两人对换了位置。”梅长苏轻哼道。
“瞧你,我都没把话说完呢,急啥!”蔺晨转过头又道,“那时候我刚好在江东,两家粥棚我都去看过。最初的时候啊,秦越的粥棚队伍很长,男女老少皆有,而般若真的粥棚队伍里只有老幼妇孺,不见青壮男子。那是因为般若真专门派了仆役在粥铺前喊话,凡肯为乡里房屋修缮出力的人,不但口粮管够还给工钱!秦越大概是在几天后得到了消息,才依样画葫芦照着做的。”
“对,对!”一旁正听得起劲的季布插嘴道,“我当时也在江东,也去做了帮工,但我只吃了地头供应的白馍和菜粥,没去领工钱!”
梅长苏揉着手指,不禁暗忖:难怪蔺晨说你是木头,杨家小姐到底看上了你哪点?老实又不能当饭吃!
“琅琊阁的眼线遍布江湖,闹出这么一出,琅琊阁阁主考量后对换了两人的位置也不算错。”蔺晨大言不惭地道。
般若真、秦越均为世家公子,且品性皆善。只因般若真在施粥时多想了一步,从某种程度上杜绝了好逸恶劳的懒汉混迹其中,蔺晨据此把公子榜首给了他,也可谓有理有据。
“那他们又是怎么被排上高手榜的?两人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梅长苏喃喃道。
“这都不知道?江湖上不是早就传开了吗?吴彭泽和白箫吟在今年夏至时一起宣布退出江湖,既已退出江湖自然不能再占据高手榜的位置了。他们双方各自传教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