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尝尝奴家亲手做的甜羹!”跪坐于一侧的绿妍美眸一转,将汤羹送至熊傲天嘴边。
“……!”熊傲天张了口,送入口中的是他喜的水果甜羹。但此刻的他却食不知味,只要一想到蛇馆被江左盟查封,他胸口就一阵纠痛:那可是他不多的家当之一,且那蛇馆才开了不到两年。
“大当家的,别为了蛇馆的事闹心了。”绿妍纤纤细指点着熊傲天的胸,媚笑道,“反正这事儿又查不到您头上。”
“你这娘们知道个啥?蛇馆一关,我要损了多少银子?”熊傲天气得直挥手,当即把绿妍推开,嚷道:“我和梅长苏井水不犯河水,他凭什么因被蛇袭击了就怀疑到蛇馆头上?就凭在蛇馆寻到碧幽草?我就不信他在街头被菜刀砍了会把鄞州的菜刀都找齐!”
“梅宗主啊!”绿妍把汤盅往案头一搁,跟着起身,轻笑道,“不过是江湖后生,您就当他是个二愣头,何必和他动气呢?”
“江湖后生?”熊傲天冷笑,“这个不会武的后生,在当了一年宗主后,就让琅琊阁把江左盟排上了江湖帮派的榜单!”
“大当家,奴家也听说了这事儿呢。”绿妍莞尔一笑,“坊间的传言道明江左盟能在今年排上江湖帮派的榜单是因梅宗主在贺岭劝退了峭龙帮的束帮主。”
“是有这么一说!”熊傲天点头道,“但这,有什么奇怪吗?琅琊阁排的榜单为江湖公认,既然江左盟能上榜,自然说明江左盟已有了上榜的实力。”
“奇怪倒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大当家不觉得该做些什么吗?”绿妍轻叹道,“您好歹也是江左盟鄞州的前任堂主,统领飞虎帮的这些年头,也帮衬着鄞州堂口稳下了不少局面。既然峭龙帮的束中天能与梅宗主在贺岭之上密谈两日一夜,为何大当家不能邀上梅宗主谈上一谈?”
“谈?”熊傲天心头一动,微微想了想后,怒道,“前阵子他倒是遣过人示意要将飞虎帮收编,当时……当时不是你说不可吗?”
“当家的!”绿妍噘嘴道,“您想想啊,他可是以宗主身份亲迎束帮主于贺岭密谈的。可对您,却只让南宫泽的手下来做说客,这种境遇,您受得住?您若应了,飞虎帮上下可怎么看您呀!”
“这……!”绿妍这一说,说进了熊傲天的心坎里。江湖上行走靠的就是脸面,梅长苏只遣了南宫泽的手下来做说客,何曾把他放在眼里?
“妍儿,你是说我该请梅宗主上门,亲谈此事吗?”熊傲天皱眉道,“要晓得他行踪难定,可不是我说去请就能请到的。”
“当家的,您好好想想,梅宗主为何孤身一人请束帮主独上贺岭密谈?”绿妍小声道,“说好听点,他是不带一兵一卒,说难听点,束帮主可是带着峭龙帮的兄弟在江边压阵呢!”
“……你是说?”熊傲天亦小声道,“能行吗?现在的江左差不多已是他的天下了。”
“将梅宗主‘请来’,能谈则谈;不能谈,谈不了,还有另外一招!”绿妍眸中闪过一丝阴毒,“他本人不会武,只要他在我们手上,他底下的帮众焉敢乱来?要他们应下的事儿,他梅宗主回去后还能悔了吗?”
“这……”熊傲天摇头道,“你可知,现在的天机堂、天律堂、聚义堂三大堂主都在鄞州堂口,且这梅长苏身侧还有暗卫,不是我说挟持就能挟持得了的。再说了,这劫持之后,我还能在江左有安生之地吗?”
“那当家的真要把飞虎帮交出去吗?”绿妍眸中浮起一层水雾道,“那可是您一手创下的呀?就算您愿意,二当家、三当家可否愿意?”
“这……上次南宫泽派来说客时,老二倒对我说了,若是我们回去仍有原来的地位和身份不妨就回去,老三……有些不愿。”熊傲天皱眉道,“你也晓得我和老二原来都是江左盟的人,唯有他,他是后来才加入飞虎帮的。当时我问过他为什么,他说今日的江左亦不是所有帮派和商家都拜在江左盟下,比如徐州的杨员外就是如此。”
“……绿妍不过是一妇人,懂的事理有限,不如由绿妍备下美酒佳肴,让二当家和三当家过府一聚,问问他们有何想法可好?当家的无论是否要行事,蛇馆被查封之事,多少也要给他们个交代。”绿妍行了个福礼道。
“唉!”熊傲天双手握拳,重重对击,道:“当时三弟倒是劝过别用碧幽草,说是会招惹事端,还真被他说对了。”
碧幽草的习性他是知晓的,招蛇,且离土之后极易枯死。若说江左堂口的碧幽草和他蛇馆毫无关系也甚为牵强。故而陈坤封了蛇馆,顾青就地羁押蛇馆众人,从大理上无可非议。
唯独庆幸一件事,当时因三弟极力反对,他折中之下,把蛇馆的名号和主事挂在了妻舅的头上。
他的原配已故去多年,临终前将其幼弟托付于他。多年来这不争气的小子,不知道给他招惹了多少事端,可他却始终想不到法儿让其出去自立门户。
最终在三弟徐佑的建议下,他把蛇馆的主事按到了妻舅张福的身上。即无论张福如何折腾蛇馆,每年只需向他供上一千两白银即可。
当时想着是略微地心痛,现在回想则是后怕。
眼下,就算被梅长苏查到张福去年向他供上一千两白银,他也可咬死此为分红,对蛇馆之事概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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