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窗格被拆下,小肆拎着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梅长苏就已经搭着他的手借力踩上窗框跳进屋内。
利落干净,却……
哐当。
“苏公子!”华以凡和小肆跟着梅长苏一前一后跳进屋内,惊呼道。
脚一软,着地不稳摔倒在地的梅长苏则干涩地把笑声抑在喉间:连翻窗也做不到吗?
“咳咳!没事。”梅长苏推开欲上前搀扶的小肆,挣扎着起身道,“去看看你家公子在不在。”
“哎,好!”小肆笑着点头,踱步到屏风后的他却是一声惊呼。
“啊,公子,您,您怎么啦……!”
话音还没落,便又听到……
“喵!”
“啊!”
“蔺晨!”慢一拍绕到屏风后的梅长苏好巧不巧地看到阿虎亮着尖锐的爪子,在小肆的脸上抓了一道五指痕。但这并让梅长苏在意,他眼里唯有歪躺在地上的蔺晨。
“蔺晨!”梅长苏蹲下身轻轻推了把蔺晨,道,“起来了。”
“喵!”阿虎叫了声,跳上梅长苏的肩头,傲然地看着捂着脸敢怒不敢言的小肆,“喵!”
“呃……!”蔺晨低声咕哝了一句,湿漉漉的头发贴上梅长苏的脸颊。
“愣着干嘛?快把他扶到床上去。”梅长苏怒道。
“是!”华以凡和小肆先后应声,慌不迭乱地把蔺晨扶上床榻。
衣服怎么湿成这样……梅长苏皱着眉,又道:“先……”
好烫。
手触及的肩头竟然滚烫。
难道……
梅长苏神色一紧,慌忙抱起蔺晨,可以他如今的力气哪里抱得住,好在华以凡和小肆也察觉到异样,双双上前帮衬。湿衣尽除,蔺晨裹在肩头上的布条是刺目的红。
药布下原本只有杯口大小的创面已红肿成片,足有成人男子摊开的手掌那般大。前日用银刀破开的伤口微微鼓起,以指轻压,便有淡黄色脓水溢出。
“伤药谁换的!”梅长苏指着留着脓水的伤口,怒道,“把他给我叫过来!”
“……!”华以凡和小肆面面相觑,好半天华以凡才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道,“苏公子,不是您为我家公子换的伤药吗?”
“我?”梅长苏愕然,他什么时候……
他本该,但他没有,他……
“长苏……”被他抱住的蔺晨缓慢地睁开眼,喃喃道,“让我眯一会,再给你行针……别吵。”
“我没事,昨夜睡得很实。”不忍斥责蔺晨的梅长苏,扶着蔺晨让其靠在自己的肩窝,微凉的手贴上其额头,传入手掌的是灼心的滚烫。
“呜!”蔺晨低声□□,欲举手扣向额头那只冰凉的大手,却在试过几次后,终无力地垂下。
蔺晨虚弱地道,“快入秋了,你要小心,一旦受凉就不妙了。”
“都说了我没事,你怎么样?伤口化脓了……怪我,昨日怎么都该检查你的伤口的,是我的错。”梅长苏自责地道。
“……不怪你,是我低估了幽溟的毒镖。尖勾入肉,加之药浴致使血流加速,才让伤口无法愈合……”半梦半醒的蔺晨只听进梅长苏的半截话,也自然答非所问,“之前拿了你的护心丹服了,没告知老爹,脉象因药力改变,老爹没能诊出来,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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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晨,你撑着点,告诉我,你后肩的伤要怎么处理?”梅长苏推着蔺晨急急地道。
“桌头有药,老爹给的。把脓水弄干净,重新上药……”蔺晨迷迷糊糊地咕哝道,“别吵,让我再睡一会。”
“公子,公子!”小肆急声唤道。
“叫什么,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梅长苏瞪着围上前来的华以凡和小肆道,“该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该请大夫的请大夫,这些还要我来说吗?”
“小的这就去请大夫。”回过神的小肆未顾得上华以凡抢先说道。
“……苏公子,那就劳烦您守着我家公子,我派人去找老阁主,再去唤个人来伺候!”华以凡战战兢兢地道。
“华老板,”听到华以凡的声音,蔺晨微眯着眼,努力看向华以凡迷糊地说道,“长苏的药、炖梨,别忘……他不能病。”
“……!”梅长苏。
“是,公子,华某记下了!”华以凡应声道。
行针、汤药、炖梨。
以及肩头的阿虎。
蔺晨处处为他想,可他呢。
他却在憋气。
明知道少了一颗护心丹是蔺晨拿去服下的,还在憋气。
“苏公子,有何吩咐!”没过多久就有小厮匆匆赶来。或许事先得了告诫,小厮显得谦卑有礼,恭敬有加。
“把案桌上的瓷瓶给我,再把屋子收拾收拾。其他的事情等大夫来了再说。”
“是!”
“打两盆水!一盆热水,一盆冷水!”一盆用于擦拭身上汗水,一盆用于湿巾替换,敷在额头降温。
“是!”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从没。
虽为赤焰少帅,但他从没有过守在旁人床侧的记忆,也没有过替人擦身、绞帕冷敷的经历。
谁会让他做这样的事?哪怕是父帅落了伤,他所需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安抚全军,协助其余叔伯调兵布阵,然后才是回帐伺候于床头。
可等到他回到军帐,军医早就把该处理的事都处理了,父帅的副将也把其他的事情给做全了,他只需守在床头静候父帅醒来,汇报军情。
“苏公子,您是要帮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