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还在献州驻守,要三个月后才能返回金陵!”蔺晨没好气地道。
“不猜了,我兜里就三枚铜板,蔺公子看着办吧!”梅长苏懒散地道。
“趁着还未入夏,长苏,你赶紧把三枚铜板埋土里,看看来年能不能种出三棵铜币树!”蔺晨翻了翻白眼道。
“……种不了,手腕无力,翻不了土,施不了肥,浇水也只能用茶壶去浇!”梅长苏甩甩手,无奈地道,“蔺公子要笑就笑吧,昨儿个还有人说我抱不动琴呢!”
“抱,抱不动琴!”蔺晨听罢果然哈哈大笑起来,翘着二郎腿的他,笑得翻倒在地,手中的扇子也因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梅长苏撅着嘴装作没看到,把头撇向一旁。没办法,还指望着蔺少阁主的消息呢,只能把这口怨气先记下了。
“长苏,我相信你是抱得动琴的,哪怕再过十年你还是抱得动琴的!”好不容易止住笑,爬起端坐好的蔺晨一本正经地道。
“……!”梅长苏。
“别恼了,等我办完金陵的事情,就带你去见十三先生,你若认他,就请他帮你斫张适合你的琴,若不愿,我想办法去帮你求!”
“……跪指连琴弦都压不住,哪里还有适合我的琴?”他骗得过旁人,却骗不过蔺晨、骗不过自己。曾经能将酒狂弹得如痴如醉的他,如今却连琴弦都压不住,梅长苏自嘲地道。
“琅琊美人榜上,有位叫曦月的美人儿,榜单上排第五,她是个典型的病弱美人。她这辈子拿的最重的东西是银箸。可人家照样能弹曲子,而且弹得不错!长苏,怎么说你总比她强吧!”蔺晨淡笑道。
“……!”梅长苏。
“弹琴是靠巧劲,又不是蛮力。刚刚开始学琴时,因无法掌控巧劲,所以会费很大力,可一旦熟悉了技巧,要花费的力气就会小很多。”
“我不是初学……!”梅长苏刚想反驳却又收住了口:他十二岁开始跟着十三先生习琴,那时候的他已是一身武艺。而如今,他武艺尽失,可不就如刚刚开始习琴的人吗?
蔺晨慢悠悠地道,“我也习惯在拨弦时运起些许内力来弹琴,但你……”
“但什么,你莫要忘记还欠我两本琴谱呢!”说着,梅。
“……”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梅,是谢玉不在金陵,还是夏江离开金陵去办事了?”
“是谢玉,他和莅阳长公主陪太后去西都礼佛了。我收到的消息是他要陪太后在那里住三个月,负责太后的随行安全。其所在的巡防营暂时由兵部接管。”蔺晨轻哼道,“就算这样,我也要去他府邸画王八,只不过拿不到他的兵符了!”
“金陵出了事情,皇帝一定会急招他回金陵,无妨,他交给我办。”梅长苏轻声道,“他是我长辈,教过我骑术。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我仅能认定他夺了赤焰功勋……蔺晨,我会拖住他回京的时日!”
西都离江左有些距离,但他还是有信心办下这些事的。
“好!”蔺晨无趣地回道,“我今日午后就走,鲥鱼记得给我留在冰窖里!”
“……很急?”梅长苏把书一合,道,“今晚的餐头上有照殿红呢!”
“夜国使团前日到了金陵,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得趁早去拿下,晚了指不定就没了!”
“什么东西?”能让蔺晨动心的一定不是俗物,故而勾起了梅长苏的好奇。
“嘻嘻!能得手就分你一部分!”蔺晨笑眯眯地道,“倒是你,有没有想好去什么地方避风头?”
“避风头?”他为什么要避风头,不过就让束中天退回了北方,他……
“你打算把想见你的人都见一遍?”蔺晨煞有其事地道,“我的琅琊榜首,怎么能让人轻易得见?”
“……我又不是你,见不得人!”梅长苏冷嘲道。
“你这没良心的,说啥胡话呢?翅膀还没硬,就想扑棱了?一个个见过来是想招灾还是想惹祸啊!”
“我……!”有暗卫……本该理直气壮脱口而出的话,又一次被咽下。
他们就该为自己出生入死吗?他们就该为自己挡灾吗?
叶韫没料到自己会闪开他的攻击。如果他料到了,还会如此莽撞吗?
相同的事情如果再发生又会如何?
若当时自己落了伤,聂铎他们又会怎么想?
“也不想想,我明明长得玉树临风的,为嘛要一下装扮成相士,一下又装扮成郎中!喂,你干嘛呢?”眼见梅长苏深表质疑地上下打量着自己,蔺晨恼火道,“要看就好好看,本公子是不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是吗?”梅长苏紧皱眉头道,“那你为啥不把自己排上琅琊榜?怕麻烦?”
“你是要我屈居你之下?”蔺晨傲然道,“不知哪一天才能登上琅琊榜首的梅宗主!”
“最多三年!”梅长苏以同样的口吻道,“长苏不会让蔺少阁主的琅琊榜失了成色!”
“好!”蔺晨笑着,递给梅长苏一张纸笺,“霍州秦大师,你去他那里住段时日,他是个居士,素斋做得特好!”
“……蔺晨,你……犯了什么事儿,居然让一个居士恼火到不让你进门!”梅长苏眼眸一瞪道。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长苏?”蔺晨脸色一沉,不高兴地嚷道。
“哦,这样啊,江左的地儿那么大,我随便找个地方窝着就行!秦大师嘛,就等着蔺公子他日得闲,再去上门叨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