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让甄平送去的膳食和酒,可准备妥当?”
“已按宗主要求的挑出了几个说话利落的,会在食馆准备好所有吃食后,给束帮主送去!”陈坤道,“宗主放心,这几人都是属下亲自挑选的,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他们都明白。”
“歙州等着看戏的江湖帮派有什么反应?”
“还等着看笑话呢!”陈坤没好气地道,“在您上贺岭前,歙州最大的赌坊还开了赌局!”
“……!”梅长苏不动声色地看向如同无事人般的蔺晨,道:“几比几来着?”
“一开始是一比四,现在是一比二。”陈坤忍气吞声道,“庄家说兵戎相见,江左败的概率比较大。但您能从很贺岭山头走下,庄家认为您赢的机率提高,故而改为一比二!”
“陈坤,找个盟内弟子去问庄家,江左与峭龙帮未有交锋,束中天带人手退回北方,这赌注该怎么押,怎么算!”梅长苏舀了一勺鸡汤,就口喝下后道。
“……这……!”宗主不是禁止盟下弟子进出赌坊吗,这……
“无妨,赌坊内定然聚集了不少江湖门派的弟子,他们一方面在赌坊交换彼此的信息,另一方面等着看江左笑话呢!”知道陈坤忌讳的梅长苏悠然道,“没看破吗?如果江左和峭龙帮未有交锋,束中天带着人手退回北方,这局啊,庄家就是通吃,对不对啊,蔺公子?”
“……对!”蔺晨咬牙蹦出一句。
“……!”陈坤狐疑地看了一眼蔺晨,又道,“庄家肯不肯让属下押注啊?属下又该让人押多少?”
“在江左地头,旁人没资格在梅长苏面前说不!”梅长苏冷笑一声道,“多少?我也不黑心,够支付束中天的膳食和酒钱就行!”
“……!”蔺晨。
“是,属下马上就让人去办。”陈坤行礼言道,“除去那赌坊聚集的三成以上的江湖人士,其余的江湖人士分布在歙州各区域,不仅有盟下的弟子盯着,在歙州一代的丐帮弟子也应下了堂口的吩咐会看着他们,一有异动会立即汇报到我处!”
“很好!”梅长苏点头道,“束中天离开江左后,你要通过他们把这事传遍江湖!”
“是,宗主!”
“好,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
“陈堂主且慢!”蔺晨懒散地依靠在南窗旁,似笑非笑地道,“我吩咐的药浴汤水煮好了吗?”
“约莫再过两刻钟就能用了。”陈坤答道,“蔺公子点的水煮肉片厨房也已经开煮了,稍后我让人给您送来!”
“药浴汤水两刻钟后熄火,再闷上两刻钟后抬过来,我会看着长苏浸浴的,至于水煮肉片嘛,让厨子煮好后放在灶头,我自己去取!”
“有劳蔺公子,我这就去安排!”陈坤抱拳道。
“……!”梅长苏。
“……!”蔺晨。
彼此对视,却久久不语。
诡异的场面再次上演,足足僵持了近一刻钟。
“长苏啊,赶紧把乌鸡吃了吧,再不吃可就凉了!”终于,蔺晨破功,遗憾地叹气道。
“嗯!”这回是你输了吧,蔺公子。
“长苏啊,有没有觉得浸在药浴汤水中的你,和这乌鸡很像啊,都是光溜溜的,都被药草浸着,只是它是黑的,你是白的!”蔺晨凉凉地道,看着汤勺迎面飞来,也不躲,随手一抓,白瓷汤勺被稳稳地抓在手中,“别恼嘛,没汤匙,你咋吃?用灌的?那可不成,这乌鸡没拆骨,你若被鸡骨卡住了咽喉,受累的还是我!”
“……!”梅长苏。
“别想拿汤盅泼我,莫说入春的天,就是三九的天我也可以直接提了井水冲澡的!”蔺晨悠然道,“在你眼皮底下开赌局是我不对,但你知道这也是我琅琊阁的消息来源。”
“我,我不是恼你,也不是针对你,蔺晨,我……!”
“你呀!”蔺晨踱步到梅长苏身边,把汤勺递给他,又道,“让陈坤查清了现在在歙州所有的江湖门派弟子了吧!”
“嗯,陈坤都查清了!”药膳炖出的乌鸡,总是有药味,但这又何妨,嚼着乌鸡肉的梅长苏知道蔺晨接下去的话是旁人捧着金子都求不到的。
“各派所长!”
“查清了!”
“嗯,我且问你,出入赌坊的有哪些门派弟子,你可知道!”
“陈坤应已按着我的吩咐查清!”
“这些门派中有几个门派是和你江左盟一样禁止弟子出入赌坊的?”
“这……!”
“他们中间,有些是用了自己的银子来参赌,有些和叶韫一样挪用了帮派的银两来参赌,你可曾查出?”
“这……!”
“陈坤可有查出,清苑派的大弟子把他师傅给的清苑派信物都压上赌桌了?”
“这……!”
“可有查出,有个永兴派的弟子把其帮主夫人订购的沉香弄上了赌桌?你出生世家,该知道上好的沉香等同于黄金。”
“……!”
“长苏,这事儿你待会泡浴的时候慢慢想。你呀,先把药膳吃了,我去吃水煮肉片了,回见!”说着,蔺晨展颜一笑,得意地摇着扇子飘了出去。
“……!”药膳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