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心,这法儿我们在军中用得多了,用起来得心应手的!”聂铎应声道。
“卫铮他们一年多的忍耐退让,让姜雄认定了我也好欺!好,我就连本带利地给他算上。”
接下去的几日,内外诸事都有黎纲和甄平帮衬。在卖光了碍眼的金器摆设后,梅长苏索性就让黎纲和甄平将库房里的物品摆放出来开门迎客。
而他自己则落得个清闲自在。在将抄好的道德经、弟子规交付黎纲送往浔阳云家后,他就看起蔺晨留在铺子里的几本书。
“公子!”黎纲在花厅外轻唤一声,行了该有的礼数后,才慢步入内。
这是梅长苏要求的。遁入江湖,不应拘于礼数,但他是要坐上江左宗主之位的,这个礼,作为下属的他们必须守。
“怎么了,不顺利?”见黎纲面色不佳,梅长苏将书册往案桌上一放,轻声问道。
“公子的法儿似乎不行,姜旭和姜海虽有冲突,但都被姜雄给制止了。”黎纲低声道,“此外,拜帖我依着公子的意思递了三次,门人依旧推说姜雄身体欠佳,暂不见客。不过这次门人说了,公子在廊州若待不惯,可去江左其他地方,只要是在江左他定当庇护。”
“和我想的一样,姜雄没那么容易上当!”第七日了,对方并没有按照他的设想来找他,连想要对他不利的人也不再出现。梅长苏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浅笑:“这些天收成怎么样?”
收成?黎纲先是愣了下,却很快明了,梅长苏指的是铺子这几日的进账情况。
“除去那些金器,其他的都按公子的意思,按市价酌情增减买卖,倒也卖出去好几件,这很奇怪!”黎纲浓眉微拧,“蔺公子铺子里的货物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摆设,怎么会……!”
“出手几件?”
“自金器摆设卖空开门迎客后,至今为七日,共五件,合计金器摆设的营收共五万两白银!”
“……想我赤羽营全营一年的军饷也没这个数,果然无奸不商!”梅长苏低声喃喃道。
“公子?”
“留出二万两,拨出五千两分给赤焰旧部用于安家,其余的拨付给卫铮指派各州队长,让他们根据各自情况购置商铺、院落。所购产业需先报到我处!”立足于江湖首先要有自身名下的产业。
“不分给蔺公子?”黎纲小声道,“他知道了还不跟公子急?”
“他会跟我急,但没空跟我闹,他先要忙着心疼银子!”他就不信,蔺晨会不留耳目在廊州。知道了他的手笔后,蔺晨哪里会有时间回廊州跟他闹?定是跑遍江左去把赤焰旧部收购的商铺、院落逐一调查清楚,并视情况在交易时做个手脚,隐秘部分商铺、院落的背后主人。
想着黎纲并不一定能明白,梅长苏索性就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随后又道:“明面上的产业,你整理后就报到姜雄那里,暗着的产业蔺晨自会挂在他的名下。他能将一人不留、带有地契的铺子留给我,你该对他有所信任才是!”
“公子说得是,属下稍后就吩咐下去!”
“廊州的置业由你和甄平去办。对了,过几天把这铺子改成茶楼!居然让我做白工!哼!”
梅长苏咬牙切齿的模样让黎纲看着一呆,但很快就回神应道:“是,公子,属下尽快在廊州置办下我们的产业!”
“公子!”如同黎纲一样,甄平在门外叫了一声,尽了该有的礼数后,才举步到了梅长苏的跟前:“公子要查的事情,属下查清楚了。姜雄这一年来共除去一十八人,其中十人为江左盟内对他起了异心、心存不满的人,其余八人皆为灭口。姜旭和姜海并未派出人杀姜雄,但替姜雄查案的三人,先后死于他二人之手。”
“……!”梅长苏揉搓着手指,低垂着头,默默地想:难道这毒不是姜旭或者姜海下的?素谷主曾说过,姜雄虽无性命之忧,但病状凶险。其原因是体内中的不止一种毒,两种毒性累加,才让长于医道的喜长老没了办法。
那么会不会,姜雄是自己服下了一种常见的慢性易解的毒物,对外称病,以此来测试姜旭、姜海的反应,从而决定让谁来接班。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装病来得妥当,可能是对自己谋划之事过于自信,或者是姜旭和姜海各自有门人熟悉医道,容易在探病之时识破他的伪装。
两个理由无论为哪个,都让姜雄不能冒进一试。
如果是这样,有一点可以肯定,姜雄不清楚是姜旭还是姜海对他下了手,否则……姜雄不会纠结到现在。
“除非有十足证据指向姜旭或姜海下毒,否则姜雄不会妄动杀念!”又不是所有人能像那人一样狠毒。
“只是,时过境迁,何处去寻当日所下之毒,寻来又该如何验证?”梅长苏淡淡地道。
“若是蔺公子在,他一定知道,可是他……”黎纲小声抱怨道。
“看他模样就知道不靠谱了,哪能指望他!”甄平跟着道,“还说要帮着给公子找大夫……回头我们还是自己找大夫吧。”
不靠谱?我花了一年才看出,这是他刻意装出来的。
找大夫……
蔺晨知道他身边没有人精通医术,在没有将他交给可托付的医者前,不会随性离开,那么……脑海中飘过蔺晨曾用于约战的纸笺,这纸张不是普通的纸,而是……
药铺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