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意尴尬地笑了笑,道:“若苏公子得闲,可否……”
“最近苏某琐事较多,没时间送曲公子回阜阳。”梅长苏彬彬有礼地道,“若,曲姑娘缺人手,苏某可调拨几个人送其一程。”
“小姐说,苏公子若有事要忙,无碍的。她可以等,等苏公子忙完手上的琐事,她的头痛脑热也好了。”眸中闪过黠笑,被梅长苏成功捕捉。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梅长苏悻悻地暗忖。片刻,他又笑道:“我手上的琐事短时间内处理不完,曲姑娘恐要留不少时日。”
“无妨,小姐等得。”余忝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
“曲公子的乌木棺材尚停在前堂,曲姑娘这样做好吗?”梅长苏温和的一笑,看不出有半分恼羞的模样。
“小姐说,苏公子嫌臭,就将棺材烧了;若不嫌尸臭熏人,明日余某会携白芷、苍术及艾叶过来拜访。”曲如意听出梅。
“曲姑娘今日来得巧,明日我不在此处了。”即便梅长苏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但江左盟宗主的气势,依旧在言谈之中流露出来。他眼眸微抬,嘴角微微向上一扬,用略高三分的声音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对曲公子亦是仁至义尽。瞧瞧,不仅准备了双料的乌木棺,还特定为他定了一门阴缘,曲姑娘莫要得寸进尺。”
曲姑娘?
曲如意疑惑地看向梅长苏,自她今日进门起,梅长苏对她的称呼皆是曲姑娘,虽没有意有所指,但很明显江左盟宗主已识破了她的伪装。
“得寸进尺……”曲如意嘀咕了一句,抬首眼泪汪汪地看向梅长苏,然后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梅长苏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身旁的甄平说:“宗主,属下还有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未待他应允,他得力的手下已弃他而去。
“曲姑娘,余侠士。”梅长苏暗骂几句,无奈地叹声,“我们好好谈谈?”
“我听说……”曲如意清了清嗓子,清脆地道,“您与欧阳陌对峙时曾说,璧秀山庄的少庄主叫欧阳明德。”
梅长苏心头咯噔一下,一种微妙的感觉绕上心头。
“曲家小姐与璧秀山庄少庄主的良缘算得上门当户对,梅宗主可否为两人保媒?”曲如意冷笑地说。
“保媒不是拉郎配,总得你情我愿吧。明德和我朋友一场,我总不能……”
“那就打造一个能听你话的欧阳明德来娶我。”曲如意满不在乎地道。
打造一个欧阳明德?
杀手头子定是喜闻乐见,可是璧秀山庄的少庄主不是要有就有的。
“刚才离去的大个子,虽然年纪大一点,亦算得上养眼,就他吧。你把他打造成璧秀山庄的少庄主。”曲如意没给梅长苏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道。
此刻的梅长苏终于体会到为什么蔺晨派茯苓、半夏来伺候他起居时,总是上蹿下跳闹得府邸上下不宁。让甄平做璧秀山庄的少庄主,能行吗?绝对不行。
曲如意如此刁蛮,憨厚的甄平一旦娶了她,此生绝无幸福可言。
“苏某愿意为欧阳少庄主及曲姑娘保媒。”梅长苏沉声说,“不过在这之前,总得将曲公子的事情处理完。”
曲如意挑眉,不屑地朝梅长苏看了眼:“这种事情不用太费神,只要排场大,便足以成为街坊的谈资。”
“曲姑娘想好怎么做了?”梅长苏坦然接受了曲如意的白眼,拱手道,“苏某说过,这几日还有琐事要忙呢。”
“我知道你要查什么。”曲如意抿着嘴,轻声说,“章家的老卤。”
梅长苏眼皮一跳,直觉告诉他,曲如意知道事情的内幕。
“苏公子行事光明磊落,且此地不是江左地盘,自然不会清楚章家与纪府之间的龌龊事。”
“曲姑娘可否告知一二?”梅长苏连忙问。
“章家的账册梅宗主应该拿到了吧。”曲如意冷笑地说,“其中最贵的三味卤味,梅宗主打听到是什么?”
“排在首位的是赛羊羔,次位是肉灵芝,第三位是紫河车。”梅长苏沉声说,“这三味卤味的原料均是从纪府订购,其中紫河车是妇人生产后留下的胎盘,肉灵芝为太岁,赛羊羔是什么,梅某尚未查出。”
“肉灵芝不是太岁,是未足月流产的胎儿;赛羊羔为足月生产的婴儿。”曲如意愤然道。
即便曲如意戴了□□,梅长苏还是能感受到她的愤怒,他攥紧衣摆轻叹一声,道:“所以你用曲家的人脉,将这件事捅给了夏首尊的得意门生夏冬。”
“对。”曲如意下颚一抬,傲然道,“等你们男人想出办法,黄花菜都凉了。”
身为男人的梅长苏摸了摸鼻子、禁不住感慨:在理。他等甄平想办法“救”自己,已等得心灰意冷。
“怎么,梅宗主不服气?”曲如意嘲讽道,“赛羊羔、肉灵芝及紫河车,于你们男人可是壮阳的珍馐。”
梅长苏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得轻咳两声,讪笑道:“既然悬镜使夏冬插手,这件事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曲如意不悦地白了眼梅长苏:“不见得。赛羊羔、肉灵芝及紫河车的客人六成以上为皇亲贵族,您觉得陛下会如何处置?”
发颤的指尖泄露了梅长苏的愤怒,可脸上的神情依旧坦然。曲如意收回了视线,目游四方,悲凉地道:“某些地方、某些家族重男轻女,故,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