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铎又一次站在了他身后,戈盛替了卫峥也站在他身后,而他俩身后则站着峭龙帮的弟子。百丈之外的江海交汇处停着一艘大船、三条中等的船舶和十余条小舟。
而在更早些时候,束中天和蔺晨已借着暮色登上了海岛。他是目送他们离开的,他知道木戊真会放行,他知道木戊真会像他一样在意失去的身份。
少时,木戊真擂起战鼓,梅长苏见状挤出一丝微笑,让人抬出一早准备好的大锅,倒扣在甲板上,用擀面棒擂起响声。
梅长苏沉声道:“束中天给我百余人,木戊真手上也有百余人,船只数量两方相当。然,他的手下皆是训练有素的水上枭雄,尔等不可大意。”
“少爷,他们的小舟过来了。”戈盛指向江面,只见木戊真派出的十余条小舟呈扇状向他们急驶而来。
梅长苏微眯着眼,轻声问:“他们大船上有多少人,三条中船上有多少人?”
“大船甲板上一人为首、二人居侧,后面是五人。中船上共有六人。”聂铎沉声说。
“聂铎,你领人迎战吧。用小舟阻截他们的来袭,注意三条中船的速度,提防他们暗中偷袭。”
“风向虽利于我们,但难保他们不使用羽箭,千万小心。”梅长苏嘱咐道。
百丈之外的大船上,木戊真将梅长苏“看”了个真切,跟了他多年的薄睿和李灏言的视线也没有离开过梅长苏的“脸”。
“爷,尧王说的是真的吗?他是……远处的公子怎么看都不像练武之人。”李灏言浓眉紧拧轻声说。
“看林家的人,一看站姿,二看眼神,三看他身后的人,其他……呵呵,不重要。”木戊真负手而立。
“哥哥的结局我早就预料了。当年萧选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就知道他是个薄凉之人,可是他们不听,我亦只能带你们离开……今日的局面于我、于你们,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薄睿、李灏言面面相觑,孩子们的余生无忧,于他们而言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爷,他们迎战了。”薄睿的视线移江海交汇处,“您下令吧。”
“我记得林殊这小子没打过水战吧!”木戊真咧嘴笑着,“给他上一课,亦是我的责任。”
“爷,您是认真的?”李灏言怔怔地问,“听说那小子相当傲气,是个刺儿头。”
“经历过这么多事儿还无法接受失败,如何为林氏正名。”木戊真冷声道。
“爷的意思是不留情分?”薄睿低声问。
“战场之上,何来情分?”木戊真玩味一笑,“薄睿,水战交给你如何?”
“得令!”薄睿一声长啸,随即拔身而起,跃至一小舟上。
“灏言。”木戊真侧头低声道,“身后这块‘地’交给你了。”
“爷。”李灏言笑了笑,“你还是不放心啊。行吧,水战交给薄睿,身后这块‘地’交给我。您呢,守好这艘船。”
“要是见到薄睿口中的那位公子,把我写的东西交给他。要是没见到,就把那份东西烧了。”木戊真把视线转向江面,双方小舟上的人已开始交战。
“是!”
这场战争对他来说不在意料之中,却……
“开船,进五十丈,把我的弓取来。”木戊真比了个手势,指挥船队向梅长苏的方向前进。少时,下属为他取来大弓,他空弹了下弓弦,喃喃自语道,“老伙计陪我到今天,不容易啊,好在小海学全了我所有的武艺。虽然我没有领小海‘见过世面’,可一旦林氏正名,小海总有机会与小殊同场制敌,届时一文一武亦能成为‘传世双雄’。”
语毕,他笑了笑,拉开弓向天空射出一箭。
带着响铃的羽箭划破长空,嗡嗡作响。瞬时三条中船上的人像是得到了命令、分别向三个方向划去,两人掌舵、两人跳入海中、剩下两人拉弓射箭。
“少爷,他们的箭怎么是射向小舟的?”戈盛不确信地说,“他们想做什么?”
“小舟倾覆,舟上的人只有下水。”梅长苏揉着手指,低声说,“他们跳下海的人还会有其他动作,你且看好了。”
戈盛听罢,忙向江面看去,海中有人头浮浮沉沉向他们游了过来。
“这一局我预料到了。”梅长苏冷笑着,“你可以带着剩下的人去包抄了。”
“剩下的人?”戈盛不解地问,“除去船上十个外,其他人不都被金双带走了吗?”
“他带走的只是一部分。除去金双及他身边一左一右三条小舟,其他几条小舟只有前后两名舵手是真人。”
“啊!您命人做的柴火人用在这里了?”
“对,那几个是用柴火扎的人,它们之所以会动,是因为前后两位舵手脚踏机关带动他们的动作。这场战,我赢定了。”面向江海交汇处渐渐向他驶来的大船,梅长苏信誓旦旦地道,“剩下的人在我们后面待命,你领着他们助戈盛一臂之力。”
“这小子有点儿本事,这战法是谁教的?聂真还是聂锋?为首冲锋的是聂铎吧。好,聂家所长我亦是知晓,就让你领会一下我独创的战术吧。”木戊真想着,再次拉动长弓,向空中连发三箭。
听到响声,木戊真的弓箭手先后放下手中长弓,从船内取出绳索和铁索,哗哗哗,绳索和铁索打向水面,动作整齐划一,水流被突如其来的力所改变。用柴火扎成的假人显然没办法适应水流的突然改变,先后散了架。识别出真假,薄睿仰天一笑,向梅长苏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