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一两银子卖我,与黑帮的交战上或能用上。”梅长苏揉着手指道。
“用于防守有违药道,用于对战……”蔺晨被梅长苏的双重标准弄得哭笑不得。
“黑帮攻击船队时卑劣的手段用得还少吗?对他们不用讲仁义。”梅长苏悻悻地说。
“你呀!”蔺晨睨了梅长苏一眼,无奈地道,“撇开谋算不说,这几年嘴皮子是练出来了。”
“我还练了针线活,你要不要试试?”原本是玩笑,未料想蔺晨听到这一句话后脸色骤变。
“怎么了?”梅长苏低声问。
“这个女的眼睛被缝起来了。”蔺晨悄声说。
梅长苏一颤,愕然抬首:“眼睛被缝起来了?”
“嗯,她眼睑上有针眼,已融为一体,她醒着,可我拿银针在她眼眸上方试过,你看到了,她并无反应,这就说明……”
“不是装的?”梅长苏心怀侥幸地问。
“人的本能是装不出来的。无论一个人多强大,都没办法通过憋气自杀。当异物接近眼睛时,人会做出本能的反应……”
蔺晨伸手一挥,梅长苏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虽然他知道蔺晨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虽然他告诉自己不要把眼睛闭上,但他的眸子还是在蔺晨的衣袂即将划过眼前时合上了。
“闭上眼睛也是一样的吗?”梅长苏揉着手指,问。
“除非熟睡或是无法感光的瞎子,否则……”蔺晨示意梅长苏合眼,然后伸手在梅长苏的眼前晃了晃。
正当梅长苏想说可以做到不动声色时,他皱了眉,然后缓缓地睁开眼,一枚银针停在他眼前半寸的地方。
蔺晨收了针,面色黑沉,他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但今日所见已超出了他能容忍的范围,而一旁梅长苏的脸色更是铁青一片。
一个大浪打来,船体颠簸,梅长苏差点跌倒,蔺晨伸手扶了一把:“小心。”
“那姑娘身体状况还好吗?”梅长苏叹声问。
“不太好,有滑胎迹象。我行了针,但情况没有好转。”
“能喂她养生丸或护心丹吗?”
“用了你的药,孩子就保不住了。等风雨小些,让老爹和素师叔过来看看,他们或许有办法。”蔺晨轻哼一声,“不许说我医术不济,此行没有准备保胎药,我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梅长苏失笑一声:“这里既无你用武之地,不如陪我去看看那名男子?”
“好。”蔺晨伸出手,梅长苏也不客气,伸手拉住。在飓风中摇摆的船上站立已是他的极限,如今的他不会冒着跌倒的风险独自行走。
醇厚的内力又一次渡入梅长苏的体内,恍然间梅长苏想起了他在拔毒后重新学走路的情景,这份温暖足以让他记一辈子。
如果……
蔺晨认识的那个美人哥哥是月影,那么凭着这份温暖,如今的明德看在蔺晨的份上“帮”他一把亦在情在理。
因此行有攻□□帮的打算,故在几艘主船上布置了机关和暗舱,那人被聂铎劈晕后,就被关到了暗舱里。
梅长苏皱眉问:“他开口说话了吗?”
“没有。”守在门前的舵手名叫胡三,与戈盛一样是渔夫出身,“少爷,您要小心,这人不简单。”
“知道了,你在门外候着。”梅长苏说着推开舱门,蔺晨手中的蜡烛给这间黑暗的舱房带来了一丝光明。
舱内无任何摆设、也无任何杂物,男子上身□□,刀伤、枪伤、鞭伤……
这人……梅长苏皱起眉头,一只手拢在衣袖里慢慢地搓着。
蔺晨也皱起了眉头,他是黑帮的帮众吗?海贼而已,为何……
一边想着,他将手中的蜡烛递给了梅长苏,自己举步向前,朗声道:“把手给我。”
男子没有说话、也没动,船体摇晃,却没影响他正襟危坐。
蔺晨与梅长苏交换了眼神,一撩衣袍、坐在那人旁边,一翻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末了,蔺晨笑了,笑得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待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朝着男子意味深长地说:“你怎么和长苏一个脾性呢!”
说罢,蔺晨趁着男子不备,一掌击向了他的腹部。
轻轻的一掌。
“哗啦啦……”秽物吐了一地,男子缓缓地睁开眼睛,眸中燃着怒火。
“蔺晨!你的医者仁心呢?回头让令尊知道,再罚你抄《大医精诚》,可别找我帮忙。”梅长苏叹道。
“我这是在帮他!”蔺晨振振有词,“不把污秽之物吐出来,会憋出病的。”
“嗖!”男子挥来一掌,掌风凌厉,带有杀意。
蔺晨轻巧闪过,于那人身后轻声道:“我不会还手的,这种情况下就算胜了,也是丢人现眼。”
男子还是没有说话,一个旋身向蔺晨又击出一掌,只见他牙关紧咬、面色铁青,似乎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两人你来我往有小半个时辰,男子击出了数百掌,却连蔺晨的衣角也没碰到。
“蔺晨!”梅长苏轻唤道,“可以了。”
“功夫不错,可惜是个莽夫!”蔺晨飘到梅长苏身边笑眯眯地道。
“是个汉子。”梅长苏悠悠地道。
明知他不会武,却没想过要来偷袭,嗯,连眼角都没扫他一眼。
骨子里的傲足以证明,面前的这人是条汉子。
“那名女子,在二层船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