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情……化为焦(骨)的不算,身躯尚存的遗骸之上皆有补刀的痕迹,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要让对方不留活口赶尽杀绝!!
这真的是谢玉带来的人马所为吗?
山谷中未再响起厮杀之声,也未闻战鼓擂响,北境的战事应已平息,这没错啊,可眼前的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先找少帅,找少帅!”卫峥起身茫然地看着遍地焦骨,没有焦距的眼,无所适从地游走四方。
林殊……这孩子……可惜了。天色微白,素天枢收了荧石,轻叹一声。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们也来欺负他们!他们只存焦(尸)骸骨,你们连这个都要吃吗!!”啪啪啪,不远处的卫峥用力跺着脚,愤怒地道。
“卫将军,别这样!”素天枢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卫峥的手道,“这是寒蚧子,是北谷独有的一种虫子,它们以食焦肉为生,北境战火不断也促使了这些虫儿的生长……!”
“走开……!”卫峥红着眼继续踩着满地的寒蚧子道,“为什么,为什么……!”
“卫将军,卫将军,你静一静听素某一言!”素天枢用了几分内力抓住卫峥,用压制到极限的语气平静地道,“寒蚧子只食刚死者的焦肉和尚未死去伤者的焦肉!只因他们的血是热的寒蚧子才会去食他们的焦肉!”
“……!”卫峥看着素天枢,不解地道,“我没办法替他们收尸,连欺负他们的寒蚧子都不能灭吗?”
“这些将士应早就殒命……!血早就凉了。”素天枢看着几具焦(尸)上的零星的寒蚧子长话短说地道,心头一动,“可现在这里还有这么多寒蚧子,这说明……!还有幸存者!他的热血才引得寒蚧子纷涌而来去食他的焦肉。”
“啊……!”卫峥失口叫了一声,忙道,“在哪里,在哪里?”
“孩子,我可以找到他,但你先要答应我三件事!”素天枢改了对卫峥的称呼,抓着他的手则更为用力:“第一,无论他是谁,他现在的情况一定危重,是死是活难以预料,但无论他情况如何,你一定要镇定!第二,他若是你少帅固然好,若不是我也会尽全力救他。第三,他若不是林殊,只要他有幸存活,你就需跟着我带着他马上离开……这里将士的手环都没被带走,对方随时会折返来取赤焰手环,以此邀功,所以你我要尽早离开!!”
“……!”卫峥流着泪,张大了嘴,不知所措,他渴望着幸存的人就是他的少帅,可若不是,若不是……
“孩子……!你是林殊的副将,也该知道他脾性,他若有话转达于你,一定是逃……!”
“我从主营侥幸逃过,这话,这话就是林大帅对我说的,可我,可我!!”怎能逃,他是林殊的副将,怎么能弃赤羽营的主将和兄弟们不顾,所以,他回到这里,站在这里。
少帅也应该在这里,而他却……
“卫峥答应你,无论他是谁,找到他之后就和前辈离开!”卫峥哽咽地道,少帅若是有话留下也定当是这话了,不然他为何放走战歌,为何让赤羽营的将士放走战马?
“好!”素天枢赞许地点了点头道,“跟我来!”
说着素天枢蹲下身细细查看寒蚧子行过的踪迹,带着卫峥没走几步就在一具尸骸上停下了。
看到眼前的尸骸,不用问素天枢,卫峥都知道,这具爬满寒蚧子的尸骸没了救治的可能,纵然未成焦骨,他胸口扎着的两柄长(枪)早就断了他的所有生机。
“聂真大人!”卫峥跪在尸骸旁,摸着尸骸上的手环放声哭道,“卫峥来晚了,卫峥来晚了……!”
“……!”素天枢也蹲下了身,明知无望还是握住了聂真的手腕:聂真……一介书生却有着无人可及的奇谋妙策……赤焰第一智将……算尽大渝皇家军千万谋略,你有没有算到赤焰军这番下场……
“……孩子,我们走吧!”看着卫峥徒手捏着寒蚧子,素天枢不忍地道,“天快亮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这该有多痛……为什么寒蚧子也挑着没有武艺的聂大人咬……!”卫峥伤心地道,“还有很多其他焦(尸)也有很多未焚尽的尸骸,为什么不咬他们要咬聂大人!
卫峥本为不经意的话,却给了一旁素天枢又一个机灵……
对啊,寒蚧子不会咬已僵透了的尸骸,素天枢神色凝重地再次打量聂真的遗骸,细细打量,当下让素天枢心头猛然一动,以略带颤抖的声音忙道:“孩子,快,快把聂大人的遗体搬开,他身后有雪洞,说不定还有人……!”
聂真以命相护的人会是他吗?赤羽营的少帅……
卫峥一愣,对上素天枢焦急却充满期待的眼神,也是心头一紧,当下意识到了什么,聂真大人拼死相护的人会是少帅吗?
可少帅许吗?
卫峥咚咚咚地朝着聂真的遗骸再次磕了三个头,泪流满面的他这才小心地抱住聂真的遗骸轻轻地移到一边。
真的有雪洞……!
卫峥和素天枢对视一眼后,纷纷探出手去将雪洞扒开……
借着微明的天色,两人当下就看清了洞内的景象,有人,真的有个人蜷曲着卧倒在雪洞中。
身子蜷成一团,脸部着地,看不清他的容颜,
从洞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