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三家渔村的详细地图吗?”梅长苏问。
“有,我去取来。”陈坤道。
“等等……”梅长苏揉着手指,盯着地图看了又看,道,“把f王那块地的地图也拿来。”
少刻,陈坤将四幅地图取来,梅长苏将地图平铺在桌案上,揉着手指一张张地看,末了他望向身边的陈坤等人:“一人取一张纸笺,写下你们想要占据的渔村。黎纲,去看看素玄和金双回来了吗?如果回来,把他们叫来。”
说来也巧,黎纲刚踏出玄关,就见聂铎和卫峥并肩走来,遂将他们引入厅堂。梅长苏也不多话,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亦让他们各取一张纸笺写下想要占据渔村的名字。
梅长苏也抽了一张纸笺,写下一个名字。
七人七张纸笺,竟是同一答案。
f王名下的盐场。
梅长苏轻笑一声,把目光投向陈坤等人:“说吧,什么思量?”
陈坤尴尬地笑了笑,抱拳道:“属下本来是想在另三处渔村中选一个的,但想到宗主刻意提到了f王,属下留意了下,发现这处的既得利益。”
“嗯!”梅长苏比了个手势,没让陈坤接着说下去,把视线转向顾青,“顾堂主,你知道是何种既得利益吗?”
“海珍珠!”顾青抱拳道,“一颗上等海珍珠,可以让五口之家过上数十年的富足生活。”
“你们又出于何种思量选了这处?”梅长苏又把目光投向南宫泽、万韦。
“属下也是觉得海珍珠……”万韦讪讪地道。
“属下觉得既然千里迢迢而来,就要有所成就,所以……”南宫泽抱拳道。
“你们也说说吧。”目光看向卫峥和聂铎。
“杀官兵更能引起朝堂的注意,且,府兵并没有多少战斗力,容易对付。”卫峥抱拳道。
“我的想法亦是如此,但……”聂铎犹豫一下,咬牙道,“如果心中早有盘算杀尽府兵,掳去渔民,放出点风声,极易让官府判定为渔民□□,届时……”
卫峥愣住了,陈坤等人更是呆愣当场。
梅长苏则狐疑地看向聂铎,只见聂铎满脸涨红、眼神躲闪,随即明白这不是聂铎的想法,而是聂铎跟在前任杀手头子身边时,明德和他说过的事儿。遂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
“虽想法不同,但对象是同一个,说说如何应对吧。”梅长苏淡淡地道。
七人围坐一圈各抒己见,梅长苏没有搭话,万韦因是商人出身也只有听的份,日落时分一声轻咳响在门外。
“宗主!”晏平山拱手一礼,“可有叨扰?”
“晏大夫,有什么事吗?”梅长苏心头咯噔一下,硬着头皮问。
“今日端午,我与长老们为宗主备了一份礼!”晏平山一本正经道。
“呃,这,不用了,我什么也不缺。”梅长苏慌忙站起,“且您是我请来的大夫,怎么还给我备礼了?”
“俗话说,端午要吃五黄,我为宗主准备了五药:药膳、药茶、药浴、药枕和药汤。您看,是我让黎纲他们把这五样东西都搬进来呢,还是您先跟我去用药浴?”
梅长苏僵硬地笑了笑:“晏大夫,我这里还在商讨事情,您看……”
“哼,陈舵主,这事儿需马上处理吗?”晏平山冷哼,侧头看向陈坤。
“呃,不,就算今日有结果,也需调派人手,旬月才会有所行动。”陈坤跟着起身。
“宗主,您需留于这边坐镇商谈吗?”晏平山沉声问。
“不,待陈坤他们的方案出来前,我不打算……”
“那您留在这里做什么?您知不知道……”晏平山睨了眼陈坤等人,“您的气场太强,陈舵主他们会有压力的。”
梅长苏哭笑不得地拱了拱手,不就是想说我忍不住会插手嘛,何必拐弯抹角?
“算了,今日端午,各自回家过节吧,这件事明日再行商榷。”梅长苏强打起精神,“我没事,你们莫要多心。”
陈坤等人行礼离去,卫峥、聂铎、黎纲仍是一脸担忧地看向梅长苏,想问却不敢问。
“我真的很好,咳咳……不信,你们问晏大夫啊。”梅长苏挤出一丝笑。
“哼!自我从混账小子手上接过你,你就没好过!”晏平山悻悻地说,“我行医数十年,还没见过你这种不听话的病人。”
“晏大夫,晏大夫,您别生气,您和黎纲先去准备药浴,我和素玄、金双他们说上两句便过去。”
晏平山又是一声冷哼,甩袖离去时,丢下一句:“晚上我还要行针。”
“行针?”梅长苏呆了呆,马上道,“晏大夫,端午节吃五黄。没有五黄,您给五药我亦忍了。行针是为了什么?”
“行针是因为您不乖!”已行至玄关的晏平山听到这句,站稳脚步旋过身,笑眯眯地道。
“要是我乖,行针可以放到明天吗?”梅长苏举步上前,讨饶地道,“今日过节,您就……”
“您若是乖,我让吉婶为您备一份五黄。”晏平山皮笑肉不笑地道,“黄鱼羹、鳝鱼汤面、咸蛋酥、拍黄瓜、雄黄粉……”
“雄黄粉……不是雄黄酒吗?”梅长苏讪笑。
“您能喝酒吗?”晏平山反问,“给您一碟雄黄粉,晚上您给院子里的孩子们画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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