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拱手行礼,瞬间便消失不见。
见般若真和秦越还没回过神来,梅长苏心想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遂拱手行礼,歉疚地道:“失礼,我们。”
语毕,指向一边。
“呃,等等,你,你不关门吗?”秦越指着半开的厢房门,“万一,它跑出来了怎么办?”
“哦。”梅长苏眨了眨眸子,黠笑道,“那就劳烦秦公子,将手旁的摆件转一圈。”
“这个?”秦越的手边有个半人高的石柱,石柱上坐着一尊麒麟。
“对!”梅长苏说,“劳驾!”
“哐当。”伴着一声巨响,一面铁栅栏应声而落。
“啊!”没有防备的秦越被巨响吓了一跳,连退几步,当看清铁栅栏是落在厢房与虎隔成一道屏障时,长吁一声,讪笑道,“梅宗主,您做事前能否知会一下?”
“失礼,苏某没这个习惯。”梅长苏行了半礼,淡淡地道,“两位这边请。”
梅秦越吓了一激灵,梅长苏是谁?是琅琊榜新一任公子榜的榜首,亦是江左盟的宗主。他,他居然要一个帮派老大在做事前知会他?
“不会说话就别说。”般若真侧过头暗骂一句,“别带着我跟你一起丢人。”
“丢人?你不紧张?”秦越低笑,“瞧瞧你今儿擦几次汗了。”
般若真低骂一句:“应该叫上蔺晨一起来的。”
“是该叫上他……”秦越喃喃地道,“他是梅宗主的大夫,总比我们了解梅宗主。”
“我觉得……”般若真止步,咬牙道,“蔺晨不愿与我们同行,就是想让我们出糗。”
“般若公子,你怎么了?”梅长苏一转身,刚好瞧见般若真咬牙切齿的模样。
“……”般若真。
“牙疼?我这边有治疗牙疼的药膏,你……”梅长苏关切地问。
“呃,不,不用了!”般若真行了个半礼,“有劳梅宗主关心。”
“好。”梅长苏点点头,推开廊下的一扇门,“这便是我在浔阳别院的书房了,两位请。”
“梅宗主的书房是否……”般若真意有所指地笑问。
“春日有兰,夏日有竹,秋日有菊,冬日有梅。”梅长苏随意地向院内一指,般若真和秦越这才看清院落的格局。不大的院落,屋前有井,屋后有竹,廊下有菊,院中有梅。
菊和梅均已落败,竹长势正旺,不用问,兰花被养在房内。
小小的院落,四季轮回,景色错落有致。
琅琊阁将梅长苏排上榜首还是有点道理的。
“小小的别院亦能布置成这样,梅宗主果然了得。”般若真由衷地赞道。
梅长苏坦然一笑:“哪来梅宗主,在下苏哲。”
“苏公子,幸会!”般若真拱手作揖。
“苏公子,幸会!”秦越依样画葫芦。
“幸会!”梅长苏还礼,并将两人迎入书房。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别院,这座位于浔阳的别院,梅长苏精心布置一番,一为蔺晨,一为卫峥。
他认真而忧伤地想过,这座院落的用处。
他在世时,蔺晨可以过来住;当他不在了,此处可以留给卫峥。
“苏公子,这些字画……”墙上悬挂着的字画令般若真皱起了眉头。
“有些是我画的,有些是蔺晨画的,还有些是江湖朋友的,另外的……”梅长苏抚过案头几张涂鸦的画作,“有空暇时间,我会教堂口弟子的孩子画画和写字,亦会挑几张顺眼的留下。”
所以那几幅画作是?般若真和秦越对视一眼,他们与梅长苏之间的差距似乎……
“虽然不怎么好,但这些字画亦见证了他们成长。”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把他描过的字贴、画过的画、玩过的玩具、穿过的衣服,细心保存。
如今那些东西……
“这幅《源远流长》,是苏公子和朋友们合作的?”秦越在一幅山水画前停下脚步。
“嗯。我画了山水,蔺晨添了树木和旭日,曲公子题了字。”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不可能。
在阿虎的利爪和蔺晨银针的作用下,明德耗了三天,练下了足能糊弄世人的四个大字:源远流长。
“咦,树木和旭日是蔺晨画的?”秦越不敢相信地道,“他会画画?”
蔺晨会的东西多了去了,凭什么展示给你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梅长苏冷笑。
“苏公子,曲公子其人,是否如他的字一般俊逸洒脱?”般若真连忙打断秦越的话。
“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明德对蔺晨有种特别的感情,梅长苏顿了顿,“怎么说呢?他与你们不同,除去世家公子的身份,他还是个商贾。十几岁起跟着管家行走江湖打理家业,及冠后全盘接手家族事务。这样的一位公子,与其说他俊逸洒脱,不如说他懂得权衡利弊。就说这幅字吧,他琢磨了一个晚上才写的。”
说罢,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下般若真和秦越。
果不其然,这两人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写,应该是行楷,蔺晨的话会用狂草,曲公子……”梅长苏继续道。
“等等,苏公子,你说蔺晨会狂草?”秦越张口结舌,“他虽然疏狂,但字体一向工整……”
“噗嗤。”梅长苏笑出声来,“刚刚般若公子还说到了字如其人,可你讲蔺晨疏狂、字体却工整,这不自相矛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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