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我当然不会有事;有你,我怎么会害怕?陷入混沌的梅长苏用尽全力握住给予他温暖的手,可是不对,有地方不对,那香味……
“小心,香……”梅长苏拼尽全力道。
“香?”蔺晨心领神会地道,“我的人明天就能把东西备齐,届时我们一起去……”
“香,我……铺子……其他……”梅长苏一字字地说着,他想到他发病的原因了,他想到为什么那么多铺子会中招的原因了,想到了为什么华旎的父亲会被带走……
“香,你,铺子,其他?”蔺晨是何人?身为琅琊阁的少阁主,该正经办事的时候绝不含糊,他飞快地将梅长苏的只言片语复述一遍后,立刻道:“你是说掺杂在颜料里的香是你发病的原因,铺子里的其他人也可能受到影响?”
换成其他人根本想不到吧,有蔺晨在,真好。梅长苏捏了捏蔺晨的手,挤出一抹笑:“华,华秋实……”
“华秋实?你的意思是中招的店铺可能在更早的时候收过华秋实的画作,这些画作里散发出的香味让人……”
怀中人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心头一松,放任自己陷入黑暗。
“有我,剩下的事情我来做。”如果梅长苏醒着,他会发现他熟悉的桃花眸子冷若寒冰。
也是他大意了。
前些日在他的铺中焚毁画作时,长苏并无异样,从而忽略了今日的防备。
财神画像里的药粉与仿制的画作之香气相混合才能让人失去判断能力,也是引发火寒毒的原因。
“戈盛。”蔺晨以内力唤了一声,须臾间戈盛毫无声息地出现在蔺晨面前。
“少爷,有何吩咐?”戈盛沉声问。
“去把这个点燃。”蔺晨摸出一只传信烟火,道,“通知顾青、万韦来见我。”
“是!”戈盛接过烟火,低声道,“少爷,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吗?”
蔺晨没有马上回答,但见梅长苏的气息略有平复,才缓和了脸上的表情。
璇玑到底要祸害多少人?
戈盛依旧单腿跪着,跟前的蔺少阁主面容狰狞、双眸燃火,望着有些陌生,诧异之下忙问:“少爷,您还有其他事情要我去办吗?”
“没事了,你下去吧。”瞬间,真的只是弹指瞬间,蔺晨恢复了常态,淡淡地道,“长苏没事,我也没事。我保证什么事情都没有。”
不知为何,戈盛没由来地打了个冷颤。
半个时辰后,顾青、万韦、劭安先后赶来,蔺晨轻描淡写地将事情说一遍,让顾青和万韦自行商量江左盟的各项事务,对劭安吩咐了几句,便转身进了内堂。
床榻旁,得到消息赶来的云初岳和云飘蓼已会诊完毕,父女两人对蔺晨的处置方式表示了认可,可蔺晨接下来的举动让他们大吃一惊。
“云伯伯,长苏无忧,您替我照料几天可好?”蔺晨拱手一礼,“晨儿有些急事需亲自去办。”
“很重要?”这阵子各家当铺、古玩铺、字画铺发生的事情云初岳略有耳闻,知晓蔺晨身份的他,皱着眉问。
“嗯,所以我要亲自去办。云伯伯放心,今天正月初九,正月十二前我一定回来。”
“所以你下针让梅宗主睡上三天?”
“不,依着长苏的情况最好是睡上五天,但他脾气……三天是我与他都能接受的时间。”
“三天内你能赶回来?”
“他见不到我会闹脾气的。”
“那么晨儿要去哪里呢?”
“徐州!”
正月初十,上灯节。
徐州远郊农宅。
“我说花姑呀,大过年的,您就不能让我开心点吗?”杨珏莹靠在软榻上,手捧暖茶懒洋洋地道,“您一身本事藏着掖着有用吗?死了又不能带进棺材。”
“杨小姐,您说什么老身不明白。”花姑并不老,才过五十的她,面容姣好、风韵犹存,只是两只眼睛灰白一片。
“花姑不必明白。”杨珏莹嘻嘻一笑,素手一扬,抛丢出一只布袋子,“喏,这是您爱吃的炒豆子。”
“谢过杨小姐。不知杨小姐今日来所求何事?”花姑熟练地打开布袋,捏着几粒豆子就往嘴里丢。
“我爹刚收到消息,当年住在我家的那位长得像树一样要从浔阳跑来看你,是那种很真诚的跑来。”杨珏莹甜甜一笑。
“怎么个真诚?”她虽然被软禁,但她有本事,这些本事足以让她在保命的同时,过上相对舒适的生活,而对于求上门的事,她也不会推脱,但会索取相应的好处。
“不用马,用跑的,够真诚吧。”
“用跑?那他要十来天才能到徐州。”
“不会啊,长得像树一样很厉害,最慢明天早上就到了!”
“不可能。浔阳到这里马不停蹄也要三天。”
“怎么不可能,您不是见识过吗?”杨珏莹低声窃笑,“花姑,您难道忘记了,谁将您带来这里的?您的眉毛又是怎么没的?”
谁将您带来这里?我的眉毛?花姑打了冷颤,手中的布袋掉落在地上,滚着糖粉的各色豆子滚了一地。
“沐,沐公子?”花姑颤声问,“他,他……”
“嗯,就是拔掉您眉毛、烧掉您头发的沐公子!”杨珏莹笑眯眯地道。
“杨小姐,我这些年也为你做了不少事,你忍心看我遭罪吗?”花姑轻叹一声道。
“那就帮我看看这些物品的真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