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蔺公子,使不得。”
“长苏,选一个。乖乖听话,还是我找喜长老来逼你就范。”
“蔺晨,别闹,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梅长苏好言安抚,眉头微动、计从心来。
“非要你亲自出马?”蔺晨冷笑。
“也不是非我不可,只是……”梅长苏瞅了蔺晨一眼,欲言又止。
瞧着熟悉的笑容,蔺晨了然,没良心的家伙又算计到他头上了。想着自己即将前往东瀛,遂好脾气地道:“要我做什么,直说。”
腊月二十五,离贞平三十年还有五日。
冬日最惬意的事,莫过于家人坐拥暖炉旁喝茶闲聊。然,总有人迫于生计或是其他事儿,奔波于风雪肆意的街头。
一辆不起眼的乌篷马车停在莲雾巷内一深巷入口,一身材婀娜的少妇在一妙龄女子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这家?”秋娘整了整檐帽,望着不远处悬挂的旗帜,细语细声地问。
“是的,就是这家。”比他小上几岁的女子,轻笑道,“万肆这小子去清辉堂盘点送贫苦百姓的年礼了,得明日才能回来。你担心什么呢?”
秋娘谨慎地张望了下四周,小声道:“小伊,你介绍的人,真有大梁的铜钱模板?”
“姐,您不是验过了吗?还亲自使用过了。”小伊笑意浅浅,“用了三处,没人识破铜钱有假吧。”
“我还是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匠人能用铁锡和黄铜粉做出真假难辨的铜钱?”秋娘微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小院,“但,那个叫陈大头的,确实在极短的时间内积攒了大笔财富。”
“姐,你怕什么呢?陈大头人在江左,如今亦是江左盟的座上宾,真出了什么事,咱们也能将事情推到江左盟头上。”小伊挽着秋娘,在离小院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你若还是担心,不如我们打道回府,待请示过师父后,再……”
“啊!你,你做什么?”小伊奋力地甩了甩,才将扯着自己衣摆的一只脏手甩开。她们在巷口下车,巷口的一角有一堆柴火,而那只脏手正是从那堆柴火中伸出来的。
“姑娘,小小年纪,怎么那么凶啊。”一衣裳褴褛的男子,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两个女人一眼,“我可听到了,你们要……嘿嘿。”
真晦气,难得出趟门,竟碰到乞丐。秋娘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你想做什么?”
“不过是想问夫人讨些银两,打壶酒喝。”男子露出一口黄牙,满是污垢的手捉住了秋娘的手,“若是夫人肯作陪,三杯我也……”
“拿着!”秋娘盈盈一笑,从头上拔下一枚发簪,塞入男子手中,“这儿等着我,等我办完事,请你喝酒吃肉。”
语毕,凑上前去,在那男子的耳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抛下一媚眼,嘤嘤道:“可千万别走……啊!”
男子哪见过这阵势,桃花眸子闪着晶亮,正欲再说上两句,却猛然察觉有所异样,低头望去,只见本在他手中的发簪不知何时竟插入了他腹中,咕咕的鲜血正顺着发簪流至他的手掌……
“你……”男子惊恐地看向秋娘。
秋娘又笑着将发簪抽出,毫不犹豫地将发簪再次刺入男子的胸腔。
“把他弄到车上,等我们办完事,再想办法把他处理了。”秋娘冷眸投向一旁的车夫,“要是你敢多嘴,你的妻儿……”
“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小的什么也没看见。”车夫唯唯诺诺道。
“小伊,我们走!”秋娘举步上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不同于多年前,如今的江左十四州,已看不到无家可归的落难之人。这几日连降大雪,以乞讨为生的丐帮弟子,也皆被江左盟的人请至有热水热饭供应的义庄,为什么这个乞丐?
禁不住回头去,只见车夫正按着她的指示清理着地上的残血,一切并无异样,是她多心了?
秋娘不知道的是,在她踏入院门后,马车所停靠的巷口处,另有一扇院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了数个人,让马夫当即跪在了雪地中。
被簇拥在中间的年轻人朝他笑了笑,在身边随从的帮助下上了马车。
随从?如果他没认错,跟在年轻人身后的男子是江左盟的一个舵主。
大雪飞扬的寒冬,马夫被吓出一身冷汗。
“蔺晨,蔺晨,起来了,下一场戏等着你呢。”梅长苏推搡着马车上的“死尸”,好言好语道,“事儿办完了,我请你喝好酒。”
“死尸”没动。
“别玩了!”梅长苏捏住死尸的鼻翼,“是我不对,我不该给你下套,但你也不要用我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吧。”
“死尸”还是没动,手指没动、睫毛没动、唇都没动。
换成常人,被捏住鼻翼定会憋不住气,但蔺少阁主不是常人,梅长苏松开手,半真半假地道:“蔺少阁主再不起,长苏只能三拜九叩头了。”
刚说完,蔺晨一个鲤鱼打滚翻身坐起,先是愤恨地瞪了眼梅长苏,才脱下身下的血衣,就着甄平递入马车的热巾帕胡乱地擦拭一番,换上梅长苏带来的一包衣服,把大脸凑到梅长苏跟前,一本正经地道:“脸色还是差,等办完这事,还得让你睡上几日。”
“好。”梅长苏阖眸,认真地道,“依你。”
“那我去了?”将□□抚平,用茶水漱了口,蔺晨不怀好意地道,“我要的东西替我留着。”
“送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
“我给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