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这么想着,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不是显摆,而是因为这首诗为他知晓不多的诗词之一。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一念完欧阳陌便收了招式,一个翻身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在念什么?”火光映着欧阳陌的脸,忽明忽暗。
“没,没什么。”李鹰低下头去。
“那首诗,再念一遍!”欧阳陌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冷声道。
李鹰动了动唇,昂首挺立,大声将刚刚念过的诗又念了一遍。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欧阳陌重复了一遍,问,“你不觉得这首诗很适合梅长苏吗?”
“什么?”李鹰不解地问,“庄主为什么这么说?”
“梅长苏父母双亡,能摆上台面的亲戚只杨观道一个。”欧阳陌愤然道,“可你看看,明明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江湖路数却相当熟稔;明明是个文人,但使起手段来,却……他根本就不像个江湖人,倒有几分像军中谋士!”
“军中谋士?庄主您开什么玩笑,就梅长苏那身板……”李鹰不屑地摇头,“我看他的套路多数来源于杨观道,这几年我们与他的几笔生意没占上半分便宜。”
“不。”欧阳陌冷声道,“我从没觉得杨观道与我针锋相对,但梅长苏……李鹰,你说他会不会是4崦四臣獾穆┩悖棵烦に帐俏颂娓改副u鸩拧
“不会吧,如果是他的父母死在我们手上,杨观道怎么可能……”李鹰不以为意地道。
“他为江左盟宗主,请杨观道做个娘舅不难吧。”
“这……”
“这样就不难解释他为何总与我针锋相对了。”欧阳陌自顾自地道,“可有一点我还是很奇怪,为什么他不习武呢?”
“如果他真是4崦四臣獾穆┩悖蔷筒黄婀炙安涣宋洹!崩钣ダ湫Φ溃拔斫不栋讶松账溃荒胂不督烁钌仙习俚叮换褂心敲醇父觥绻笔蹦暧祝芸赡艹晌媾亩韵螅┝颂舳纤氖纸罱沤睿盟陨悦稹
欧阳陌冷哼一声,月影曾要他立规,要杀手们干活利落,不许折腾。
但……
为了让杀手们保持嗜血的性情,他非但没有制止,反而变相鼓励这种做法。
“庄主。”李鹰谨慎地看着欧阳陌,小声道,“梅长苏的身世是他查的,您说会不会他……”
欧阳陌眸中寒光一闪,咬着牙狠狠地道:“以为养了一条听话的狗,没想到竟是一匹白眼狼!你另想法儿查出梅长苏的身份。”
“有个人倒是能替我们查出梅长苏的来历。”李鹰垂首行礼,“然,属下认为,我们不宜再与她有太多的接触。”
“璇玑吗?”欧阳陌悻悻地道,“最近她做的几件事情如同玩火。调查梅长苏的身世,还是上琅琊阁求问吧。”
“琅琊阁?琅琊阁阁主会回答吗?”
“李鹰啊李鹰,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欧阳陌愤然道,“梅长苏是上了琅琊榜的公子,问问琅琊榜公子的师承和来历,琅琊阁凭什么不回答?”
“庄主英明。”李鹰豁然大悟,拱手行礼。
“这件事不能由我们出面!排在琅琊美人榜第八的吴挽波,其父亲曾受过我们的恩惠,让他去问。”欧阳陌负手而立,沉声道。
“可是他一心想把吴挽波嫁给您啊。”李鹰小声道。
“告诉他,等他把这件事办成,我自会去吴家提亲。”欧阳陌半真半假地道,“怎么说对方亦是琅琊榜上的美人儿。”
“说的是……”
此刻天色开始放亮,已有负责打扫的仆役拿着簸箕扫帚来了院中,见到欧阳陌与李鹰在院内谈话,行下一礼后退了出去。欧阳陌见状正打算挥退李鹰回屋休憩,就见一衣裳褴褛的手下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庄主不好了!”来人见到欧阳陌,当头拜下,慌不迭地道,“庄主,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欧阳陌冷若寒蝉。
“您命人打造的刀剑被人抢了,包括那把乌金游龙刀!”来人磕头道。
“什么!”李鹰上前一步,对人怒道,“一百八十四件刀剑千余斤重,你们居然能让人抢了去!”
“李鹰。”欧阳陌低喝一声,截断了李鹰的话,转头看向跪在眼前的报信人,“对方是谁?因何没能制止?其他人呢?”
“那帮贼子在我们的饭菜和马槽里下了巴豆,我们……”来人大汗淋漓,结结巴巴地道,“他们把刀剑装在棺材中,用船运走。我们好不容易才截到一艘船,可是船沉了……庄主饶命,庄主饶命。”
欧阳陌转着手腕冷笑:“看清楚为首的人是谁了吗?”
“是个俊郎的公子,银发白衣,他说,他叫明德,是您的老相识,因为手头紧、向您借笔银子!”
欧阳陌脸色一变,指着跟前的人问:“他有多少人?”
“他,他身边的人不多,仅有四个,但个个都是高手,我们……我们不敌。庄主饶命,庄主饶命啊。”
“饶你?我身边不留没有脑子的人!”没等跟前的人反应过来,欧阳陌已一掌击中那人的天灵盖。
那人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红色和白色的液体交织在一起,流了一地。
“庄主,月影身边的帮手起码有六个。”无视地上的尸首,李鹰漠然地道,“只有这样,他才能有人手看守沉入江水的刀剑,在我们的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