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黎纲去查了?”见梅长苏独自一人回来,晏平山便知道情况不对,所以管了梅长苏汤药的同时也管了梅长苏的膳食,“能挖一个坑,却要费劲周折让梁毅把其他人丢尽窑炉煅烧?若不是宗主你细心,发现窑炉里有牙齿,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发现韬民窑出了事情。费劲周折要毁去线索,却在书房留下了蛊虫。”
“书房的蛊虫很可能是冲着蔺晨去的。”梅长苏低声道,“这铺子一直是他在管,如果不是我突然到访,这事不是他亲自处理,就是派亲信来处理。只是我不清楚蔺晨到底惹了谁!”
晏平山愕然,虽然对蔺晨有诸多不满,但总是他师侄,遂开口道:“那小鬼头又招惹了谁?”
小鬼头,梅长苏禁不住暗笑,忽略掉这一句后,老神在在地道:“恐怕还要从李韬夫妇处入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会惹上这种事?”
“怎么蔺晨没和你说他们的来历吗?”晏平山奇怪地问。
“他说,李韬祖上是前朝官窑的一个匠人。杨的父亲是个画匠。”梅长苏尴尬地笑了笑。
“呵呵。”晏平山哭笑不得,“那为什么对方要用蛊毒?”
“这个问题我想不明白!”梅长苏闷声道,“如果硬要想一个,那只有,这只蛊虫是一只试验品。”
“为了验证可用性?”晏平山惊诧地问,“试验品都这样了,那成虫……”
“也许是我想错了。”梅长苏揉着手指不甘心地道,“要是蔺晨在,他定有其他发现。”
“你真以为蔺晨什么都知道吗?”晏平山轻笑一声,“找个机会让他先说,你听了后再补充试试。”
梅长苏一呆,蔺晨的无所不知是这样来的?好像是这样,但也不能否认蔺晨知道的确实比他多。
“宗主,我回来了!”黎纲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梅长苏的思绪。
“行了。”晏平山睨了梅长苏一眼,悻悻地道,“时辰不早了,梅宗主忙完这一茬就休息吧。”
“好!”梅长苏欣然点头,于席上拱了拱手,“晏大夫慢走。”
“你呀。”晏平山叹了一声,最终还是忍不住把藏在袖中的纸包丢在梅长苏面前,“乏了就含在舌下。”
“好。”梅长苏乖巧点头。
“不舒服就让黎纲来找我,多晚都没关系,可不能像上次一样,拖到白日再来找我。”晏平山忍不住又道。
“好!”梅长苏拱了拱手,“我知道了,晏大夫慢走。”
晏平山摇了摇头,拱手还礼,拿着空碗,看向黎纲:“这几日乍暖还寒的,宗主房里要留人盯着点。”
“是!”黎纲躬身一礼,将晏平山送至门外。
“宗主。”黎纲快步走到梅长苏跟前,急切地道,“在院内树下挖到一具尸首,依据长相和年龄能判定他为梁毅,鲁师傅复查后发现,用于何力身上的蛊仅为虫。”
“仅为虫,什么意思?”梅长苏搓着指尖问。
“这蛊没有主人,所以仅为虫。”黎纲舔了舔唇,小心地看了梅长苏一眼,才道,“鲁师傅说,这种蛊虫对饲主的要求很高,必须是葵水未来且未经处事的女子。”
“郝师傅说,他多年前走生意时,曾救下一人,那人见他对蛊术好奇,就和他讲了一些门道。据那人所述,有人为了让女子葵水不来,会在女子年幼时,将其吊起,再以木棍敲击其腹部,直至将女子子宫打落,这样……”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梅长苏拍案怒骂。
“鲁师傅还说看那人的服饰是滑族的宦官。”黎纲压低声音道。
“又是滑族!”梅长苏冷哼一声,“不用问了,这事定和璇玑脱不了干系!”
“可是璇玑公主大费周章地做这些事,用意何在?”黎纲忍不住问,“您和蔺公子联手拔除了她诸多产业,她应是自顾不暇,哪里来的精力闹事?”
“算算时日,那道手令在今日才到陈坤手上,所以……”梅长苏松开泛红的指尖,“但以蔺晨爱闹事的性子,在无意间招惹到璇玑的可能性很大。”
“上次因为班逸春招惹到璇玑,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咳咳。”梅长苏轻咳两声,皱起眉头,“也不对,近一年蔺晨哪有闲功夫招惹璇玑?先是为我的事情奔波,接着又是明德的事……”
“会不会璇玑的目标就是李韬夫妇?”
“倒是有可能。但李韬夫妇手艺虽好,却也是普通的匠人,璇玑找他们做什么?”
“不是说……韬民窑生意很好吗?”虽然不知道梅长苏言语为何突然变冷,但黎纲还是小声地问出了口。
“只能做出小瓷瓶的民窑,你觉得生意如何?”梅长苏瞪了黎纲一眼,“还不明白?这家铺子是蔺晨用来过账的。”
“过账?过什么账?”话一出口,黎纲亦回过神来,垂首小声问,“那,会不会是璇玑的徒弟看到韬民窑很有钱,所以……。”
“当下的治世算得上太平,哪有这么多洗劫?”
“所以才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黎纲嘀咕一句,被梅长苏投来的斜眼一瞟吓得立即噤声。
他判断不为洗劫的依据是院内没有打斗的痕迹,他推测梁毅受到胁迫是基于对梁毅品性的了解。
神不知鬼不觉?黎纲不经意的话给梅长苏提了个醒,他揉着手指想了半天,不确信地问:“在复查韬民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小孩子的衣服?给刚出生孩子用的那种。”
“有!”黎纲飞快地回道,“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