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我知道他抢过你的地盘,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喵!”
“不可以?哪咋整,我答应过你主子不招惹悬镜司的。”
“喵!”
“在他们饮食中下巴豆,让他们赶不了路?不行,不行,我的药只用来救人。”
“喵!”
“下药绝对不行。”
“喵,喵!”
“没到春天,你不能发春。”
“喵!”
“想办法让夏秋知道这里的官员私下加了课税?”
“喵!”
“这个可以有。扮成相士去临近的村庄点拨点拨,便能把夏春绊住小半月,若是顺利,晚上就能将你还给长苏了。”
“喵!”
是夜,一袭修长的身影从梅长苏落脚的客房窗头翻身而入,梅长苏刚好收了《忆故人》的尾音。守在梅长苏身边的黎纲见状,拱手一礼悄然退下。
一炉清香,一盏清茶,一曲忆故人。
蔺晨挑眉,放下怀中的阿虎,扬笑道:“我以为黎纲会嚷着叫我走门。”
“我跟黎纲及院内的影卫说了,见到蔺少阁主如同阿虎一样对待就行了。”梅长苏搓着手指,淡然地道,“不然戈盛他们会放你进来?”
蔺晨大大咧咧在梅长苏身侧坐下,傲然地道:“拿我和猫大爷比?没良心,你把我当啥了?”
“轻功不错的蔺少阁主。”梅长苏斜了一眼蔺晨,禁不住暗叹,拿人和牲畜相比,遇到旁人早就暴跳如雷了吧,为什么蔺晨仍能镇定自若地坐到自己身边?
蔺晨得意地一笑,把空杯往梅长苏面前一举:“这话中肯。来,梅宗主还不给本少爷倒茶!”
丢了一记白眼,梅长苏拎起茶炉上的铜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蔺少阁主,今日长苏心绪难定、气息难平,劳您给诊上一诊。”
“梅宗主,您居然会承认自己心绪难定、气息难平?这天是下红雪了吗?”蔺晨夸张地探头望向窗外,“没啊,白雪皑皑,没下红雪。”
梅长苏叹了一声,抱起在他脚边不停磨蹭的阿虎,劈头就道:“难怪太傅会唤你晨儿。”
“这和先生唤我晨儿有什么关系?”蔺晨好笑地道,“他唤你梅宗主,让你不舒服了?”
梅长苏瞪了蔺晨一眼,双眸像是要滴出血来:这人为什么喜欢往别人的痛楚踩。
“长苏啊,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先生会被天下学子推崇。”蔺晨眼头一热,含泪道。
“……”梅长苏。
“先生称你为梅宗主,这是认可了你放弃原来的身份,认可了你现在的身份。”蔺晨淡笑道,“不然呢,唤你小殊,然后两人抱头痛哭吗?还是……相对无语。”
“我……他能称我为……”
“先生依着你的意思瞒下我的身份。”
“我……”
“我什么我啊,叫你梅公子,你乐意?叫你长苏你乐意?叫你小苏你乐意?”蔺晨悻悻道,“先生最疼爱的弟子是你,所以他才先放手。”
“放手?太傅最疼爱的弟子是我?”梅长苏被蔺晨的话震得一愣,“这……”
蔺晨没再说话,起身并示意梅长苏与他换位,随即他拨动琴弦弹起曲来。这是一首很轻快的小曲,透过琴音,梅长苏仿佛看到蹒跚学步的稚儿,跌倒爬起,爬起跌倒……
但无论稚儿怎么哭闹,他的爹娘都没有上前搀扶,只是在略远处拿着稚儿心爱的玩具向他展开双臂……
原来如此……
难怪太傅只叫了他一声小殊。
懂得爱得先放手。
太傅放下了林殊的过往。
在太傅的心中,林殊已成为过去。
如今……
江左盟宗主梅长苏和琅琊阁少阁主蔺晨才是他最得意的徒儿。
“蔺晨……先生那边的炭火够不够过冬?”梅长苏轻声问。
“我让莫宇给丁卯和张玖备了足够的炭火。先生炭火不够的话,他们会拿给先生。”
“虽说他们是江左盟的人,可那边没有你我的眼线……难保他们不会私吞。”
“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我?我……”梅长苏低头沉思,片刻后方道,“可能会拿给先生,也可能拿去卖。”
“什么情况下会拿去卖,什么情况下会拿给先生?”蔺晨又问。
“数量多的情况下会拿去卖,数量少的情况下当作人情拿给先生。”
“长苏……那个地方不用炭火,用牛粪,牧民用晒干的牛粪来取暖。”
“……”梅长苏。
“但你的思路是对的。”蔺晨展颜一笑。
“……”梅长苏。
“好了,别恼了。我今天见到悬镜司的人了,但按着你的吩咐,我可没招惹他们。”忽略掉梅长苏眸中的错愕,蔺晨大大方方地将今日所见说了一遍,“长苏,追查流寇这种事情就算不归当地府衙管,也归兵部管吧。为什么是悬镜司出面?”
“如果是逃下梅岭的人纠结成寇呢?”梅长苏冰冷地道,“如果这些人还是由北谷逃出的呢?”
蔺晨愣了半晌,捉过梅长苏的手扣脉诊了一番,缄默片刻后道:“素玄和我说过当时的情形,去年我亦去梅岭看过。以北谷的地势地形,在当时的情况下,赤羽营是不可能有人逃出北谷的。”
梅长苏闻言重重一叹,重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不过……”在梅长苏面前蔺晨向来直言,故而也没什么忌讳,“这件事和赤焰旧部定有关系,不然很难解释萧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