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举起右手,直接阻止了聂铎等人的话,他看了看蔺晨,咕哝了几句。
“……!你家少帅说,聂铎,你若受不住,就和黎纲、甄平一起守在门外!”蔺晨没好气地翻译着。
这三人定是看了屋内拔毒用的器具,才像死了爹娘一样跪在这里。
“聂铎受得住!”聂铎咬着牙应道。
“……!”林殊。
“你家少帅说,如果你在他拔毒途中有失仪之举,让我把你丢出去!”蔺晨翻着白眼道。
“聂铎不会!”聂铎哽咽道。
林殊点了点头,踏入了竹屋,聂铎忙一步跟上,蔺晨则在轻叹一声后跟着走了进去。
竹屋内蔺如风、素天枢和云初岳围在一角商讨着什么,见林殊进来蔺如风努了努嘴,示意林殊到一帘之隔的里屋去。林殊颔首向三位长者施了应有的礼数后便揭了竹帘踏入里屋。
里屋的正中放着一张暖玉所制的大床,数名琅琊阁的忠仆正准备着各式拔毒用的器皿,训练有素的他们,眼里只有各自负责的工作,林殊等人入内并未影响到他们手头的工作。
大床的两侧放着数张长桌,上头分别摆放了大小不一的棉质布条、各类药膏,各种规格的银质小刀、银钳以及粗短不一的竹管。
竹管之上插有对应竹管粗细的银针,这些细如发丝、粗如铁钉的银针让跟在林殊后面的聂铎打了个冷颤。但林殊却仿佛没看到般,绕过长桌走向玉床,脱去大袄、外衣和里衣,趴在了床上。
今天过后会如何?没人会给他答案,但是林殊知道,他没有退路,也没有回头路。
以后再多的事情,也只有等他拥有了正常容貌和声音才能去想,去进行。
爹,娘,舍弃了你们给小殊的发肤,小殊不孝。待赤焰昭雪之日,林氏宗祠重建之时,小殊再向你们请罪……
林殊缓缓地闭上了眼,任由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滴落。
梅岭已葬殊!
“蔺公子,您,这是要……!”见蔺晨拿着牛筋制成的长绳,聂铎惊呼道。
“拔毒第一步,破皮淬骨!这过程他需全程保持清醒,以确定在淬骨拔毒之时,是否伤及筋脉!”蔺晨冷着脸道,“人在痛到极点之时,爆发出的力量谁也不能预料,所以要绑结实,聂铎,你来,还是我来!”
聂铎犹豫一下,最终还是退后半步,低头道:“蔺公子,有劳了!”
“护心丹让他服下一粒,再取一粒用水化开,拔毒过程中用于湿润他的唇。对了,他的嘴要用棉布塞上!”蔺晨抛出一只瓷瓶扔给聂铎,抖了抖手中的牛筋绳,面无表情地将林殊手、脚、腰、腹部分别用牛筋绳捆了个结实。
“医书上说,拔毒需从四肢开始,循序渐进,可我爹他们在商量,他们觉得直接从背脊开始比较好。脊背是最重要的解毒步骤,破开皮肌后,用竹针抽出脊椎中的骨髓,药熏火灸除去火寒之毒后,再将骨髓注回……!熬过了这关,后面的痛都算不上什么,其余地方不过就是把骨头敲碎,淬骨拔毒后再拼回去……!”
“……聂铎,你脚若是软了,我就你丢出去!这里没有多余人手照顾你!”用小刀细细剔除林殊体表的白毛,背对着聂铎的蔺晨头也不回地道,“如果你站得住,就把棉布条塞在牛筋绳下……!”
“……是!”聂铎声音发着颤,蹒跚地走向长桌,从长桌上取下数条棉布,依言而做。
“爹……!”听闻脚步声,蔺晨起身,淡淡地道,“你们商量的事情,我已和他说了……!”
“晨儿你……!”蔺如风叹了口气,俯身对着林殊道,“林公子,既然晨儿对你说了,蔺某也不再多言,趁着你留有内力,去熬最难的一关,对你总是有好处的,只是,这痛……如果循序渐进会更难捱……!”
林殊侧过头看向蔺如风,明亮的眸子带着微笑,透着□□。
“好,既然林公子有所决定,我们就照着刚才说的方法进行,先脊背,继而是手部腿脚,接下去是胸腹,最后是头……!”
“老爹,我渡旭阳诀给他,你施针吧!”蔺晨收了银刀,盘膝坐在了林殊的左侧,握住了林殊的手淡淡地道,“老爹这套针法,不是用来压制毒性的也不是用来减轻你的疼痛感的,而是提升你对疼痛的灵敏度……若施针仍然不能让你保持清醒,我会用针扎你的手……”
此刻早有仆役将一地的白毛打扫干净,并拎来一只火炉放在了玉床左侧,素天枢和云初岳并肩走至林殊的右侧。
蔺如风打了一个手势,一旁的仆役将沙漏倒置。随即蔺如风接过仆役送上的乌金针,捏着针度了点真气,迅速地找准了穴位,扎了下去。在他对面的素天枢则用银刀在林殊背上从上而下划去,直至破开的伤口能见到脊骨,遂将带有竹筒的针头准确地扎入脊椎的间隙中,拉动着竹筒上方小巧的机关,极为缓慢地抽取着脊椎内的骨髓。推敲着竹管内的骨髓达到一定的数量后,他在林殊的脊骨上留下针头,将装有脊髓的竹筒递给了一旁的蔺如风,蔺如风在接过竹筒后将其埋入铺有药草的铁板上慢慢炙烤……
此刻素天枢双手并没有停下,手中的银刀垂直于开裂的伤口,继续向四周的皮肤划去,并用金针将伤口处的皮瓣逐一加以固定。他的身旁,云初岳端着药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