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你们要为江左盟负责!”梅长苏一字一顿道,“要为江左盟上上下下所有人负责。”
“宗主!”陈坤眼眸微红,“您这是……”
“你们的情义我懂,你们尽你们所能,让江左盟成为天下第一大帮即为你们的职责所在!”梅长苏接着道,“其他的事情,我来!”
“宗主……”陈坤激动地道。
“陈坤,要你起誓!”梅长苏厉声道。
“……是!陈坤代表江左盟天机堂、天律堂、清辉堂、聚义堂起誓,绝不涉足宗主要亲办的大事!”知道这是梅长苏的心意,也是为江左盟留的后路,陈坤只得哽声道。
“还有,黎纲、甄平在赤焰军中虽为小兵,但为避免麻烦,以后与官府的接触皆由你们四个出面。”梅长苏揉搓着手指,继续道,“天机堂需化明为暗,而你在明面上需有另外的身份。当然你若有所顾虑或忌讳,和我直说便是。”
“宗主的意思是?”陈坤紧张地问。
“黎纲、甄平为我的左膀右臂,但我知道在江左盟,日常事务是你和顾青挑了重担。考虑到天机堂要化明为暗,故我挑了你当挡箭牌。”梅长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我需你成为江左盟五名舵主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即统管四大堂口的舵主。”
“好!陈坤定当全力以赴!”虽说只是冠了头衔,但陈坤还是莫名的兴奋,这种兴奋就像去年听到江左盟登上琅琊帮派榜一样。
“还有一件事情,由你和顾青一起去办。”梅长苏淡淡地道,“日后影卫的挑选由你二人负责,金双负责最后把关。”
“啊!”陈坤失口叫道,却很快回过神,坚定地道,“是,宗主!”
“宗主,我们今天刚到溪宁,您舟车劳顿先请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和陈舵主处理。”黎纲躬身请命。
“好好好!我去休息。”梅长苏无奈地道,“只是你们须明了一点,你们是我的手下,不是晏大夫的传声筒。”
“属下告退!”黎纲、陈坤双双行礼道。
一炉沉香,一盏枣茶,一卷手札。
手持小楷在手札上写下一行字,搁了笔,梅长苏怔怔地看着。
六月初六。
不知不觉写下这行字。
或许是因他早起时问了时日,或许是他不曾忘却梅长苏走过的每一日。
涂州的事情最终不了了之,金家直至今日也不曾向江左盟求救。
这并非江左盟无能,而是在百姓的心中永远存着“民不与官斗”的想法,也知晓任何江湖帮派都不会与朝廷作对。
这也是他为林殊时,不曾考虑过的事,不曾想过的事。
他不知晓,但曾代天巡守的景禹哥哥一定知晓吧,所以才会向萧选荐言需广开言路,让百姓的话能够直达天子耳目,而不是只听信悬镜司的一面之辞。
“宗主!”黎纲与陈坤于门外齐齐行下一礼,道,“我等有事回报。”
“进来!”梅长苏把手札往案头一搁,轻声道。
“宗主,盗尸案有线索了。”陈坤沉声道,“所有的尸首皆为女尸,且均在死亡前十日内找过一位名叫连翘的医女问过诊。此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即她们都已婚嫁。”
“连翘是什么来历?”梅长苏问。
“她是康乐堂药铺的柜手十多年前收留的一名孤女。说起这位医女,在这一带亦是小有名气,十里八乡皆称她为活菩萨。”陈坤说着便把手中的纸笺递至梅长苏跟前。
“第一起盗尸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应该是在三年前。最后一起则是在一个月前,共计一十二人。对了,第一起和最后一起都是沈家的少奶奶,第一起是沈少爷的原配,最后一起是沈少爷的填房。”
“这么巧?”梅长苏若有所思。
“是沈家的守墓人在起夜时,看见墓地里有人影晃动,想到少奶奶刚下葬没几日,便喊了其他人赶着狗去捉了盗墓贼。才发现少奶奶的棺木已被挖开,但尸首……”陈坤神色凝重,“沈家怕遇到诈尸,于第二日请了风水先生前往墓地查看,结果发现沈少爷原配发妻的棺木也是空的。”
“沈家连忙报官,但无论官老爷怎么审,那盗墓贼仍坚称自己只是路过,什么也不知道。”陈坤沉声道,“说起这个盗墓贼,官府和沈家的人也都认识。是个哑巴,力大无穷,自小死了父母,县里的人觉得他可怜,就你给一口饭,我添一件衣的将他养大。前年宗主上位,号令各州重开善堂和义庄后,他就去郊外的善堂住了。平日里帮人打打柴、做做苦力,为人很老实,说他会盗尸去卖,乡里乡亲谁都不信。这不,官府扣着他的那几日,善堂的人都跑去为他喊冤了。”
“这件事也是住在善堂的人跑到江左盟求助的吧?”梅长苏问。
“是!”陈坤答道。
“沈少爷的原配发妻是怎么死的?”梅长苏皱眉,“他的填房呢?”
“沈少爷的原配据说是因小产死的……填房是病死的。”陈坤应道。
“她们都去康乐堂找连翘问过诊?”梅长苏讶然。
“对,沈家还请连翘去照顾过小产后的沈少奶奶。”陈坤答道。
“另外十个人的情况呢?”梅长苏又问。
“大同小异。”黎纲抱拳行了礼,接口道,“且所有的苦主皆说,钱财找不回来没关系,一定要将尸首找回来。”
“……你们还记得月影曾说过的话吗?”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