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笙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就苦命地成为了一个和她社会地位相同的人的廉价劳力,天还未亮,她就被逼着去深山老林里砍柴。砍完柴后的卢笙情理之中地迷路了,晕头转向地一顿猛转之后,她生无可恋地靠在一棵树旁,作出等死状。
突然有一间小树屋出现在不远处。
卢笙喜出望外,奔向树屋想要求助,然而在她推开那虚掩的木门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令她激动地差点洒出三升三斗血——
这床,这桌,这模拟卷,这这这,不是我家嘛!!!
终于回来了!再也不用过难民一样的生活了!我的手机我来了!
此时,木门缓缓被打开,母亲端着一大盆水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朝卢笙径直走来。
哎呀,母亲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还未等到卢笙反应过来,母亲直接将水盆子扣在自己的头上,水如瀑布般从头顶倾泻而下,卢笙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跌倒在了地上。
“哎哟,啊嘶~”新伤加旧痛,令她疼得猛然睁开了眼,发现自己从土疙瘩上摔了下来,头上扣着一个断了半根木条的木桶。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原是一场梦罢了。
起床气的作祟,卢笙烦躁地把头上的桶掀开,结果刚掀开就看见了那双令人沉沦却又心生畏惧的眼睛,吓得她手一抖,木桶又重新盖回了她的头上。
楚归白把木桶提起随手一扔,踢了踢被浇成落汤鸡的卢笙:“睡得这么死,当我昨天说的话是假的么?算了,念在本小爷今个儿心情不错,就不和你计较了。”
楚归白之所以心情好,是因为他正巧目睹了蜷在土疙瘩上犯困的卢笙一个劲地点头,最后身体失衡,直接脸朝下地滑到地上的全过程,这令他笑得愣是没直起腰来,好半天才决定把这个不知情况的傻子用一种醍醐灌顶的方式把他给叫醒。
也不管卢笙傻愣愣地坐在地上,他一边走向不远处的小溪,一边做着宽衣解带的动作。
“你……你,你要干嘛?”
“洗澡啊。”
“啊?”
卢笙躲在一个并不能遮掩的灌木丛,象征性地在眼前遮了些树叶,然而她的眼睛锁死在了溪流中央那个美好的ròu_tǐ上。那黄金分割般的身材比例,那洗净污秽的白净容颜,那淌着水珠的墨色发丝,香艳的一幕让她血脉偾张,耳朵尖更是红得似是要滴出血来。
卢笙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偷窥姑娘洗浴的猥琐大汉,并在道德上严厉地谴责自己的劣行,事实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根本冲动。
少年洗浴完毕利索地上了岸,拎起原先的衣裳清理了附着的泥块,又掸去了些尘土,然后重新穿回了身上。
“你也去把自己洗洗干净,可别染上了外头那些可怕的病。”
卢笙慢慢从灌木丛堆挪动到了河滩,对于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来说,这无疑是她最迫不及待想做的事,然而此刻她却裹紧自己的破旧衣衫,久久没有要下水的迹象。
“你到底洗不洗啊?一会儿还有正事儿做呢!”岸上的身影散着不耐烦的气息。
“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你洗你的啊。”
“你你你,不能偷看啊!”卢笙有些急眼。
“凭什么?你刚刚能偷偷躲在那些草后面看我,轮到我了我就得回避?”少年怒。
大哥,我是个姑娘啊!你不会一直认为我是个汉子吧!卢笙对于对方在性别上的误解十分气愤,刚想出口辩解,但转念想到万一被人知道是个只能拖后腿的姑娘家,自己被抛弃的可能性后,她只能咬牙作罢。真的是,这点小亏都不肯吃,大不了本姑娘不洗了!
少年用看神经病的目光嫌弃地打量着卢笙的小身板,不过是这窄小的肩膀,这矮小的身形……白给他欣赏还不要呢!
突然,白光在他的脑中一现,手发狠地抽了自己一脑瓜:“原是个姑娘家……”
清澈的水流温柔地漫过底部早已磨得光滑的岩石,一两条贪玩的小鱼,灵巧地绕过卢笙的腰际,原地打了个水花,继续追寻着溪水奔赴的远方。卢笙贪婪地享受着自然那有些带着借腻之苦的甘甜,很久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岸上。
少年已不知去向何处,在他曾经盘坐的地方却整齐地叠放着一套干净的衣裳。
卢笙根据自己的摸索,好不容易将自己塞进了他们这个时代的衣服中,撞见了从破寺庙折返而归的楚归白。
他仔细瞧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问道:“感觉如何?”
“嗯……感觉有点紧。”
“不过比她胖些,没事,后面饿几顿瘦下来就好了。”楚归白摆摆手,大踏步地往前走,“快跟上,别让林叔等急了。”
“……”
卢笙曾设想过无数种在艰难的年岁里谋生活的方式:拿着刀去打劫,捧着碗去乞讨,猫准了那个冒失鬼去偷窃,大着胆子去混入一个街头组织……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这里能够太平地打零工过活。
“所谓君子有所困,不与小人为戚,财帛不可苟得……”楚归白坚定地表示,人穷德不可穷,就算饿死也不能去干偷鸡摸狗的坏勾当。
“我懂,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卢笙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说教。
“你总结的甚是精辟。今后若是得了能名留青史的机会,记得把这句话收入传记中去。”
这是孔夫子最著名的言论之一啊,你这样擅自归为己有,孔夫子的棺材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