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走了以后,大妮就回家帮忙侍弄菜地。三妮儿则是跟着大姐一起,偶尔帮忙喂鸡做饭。家里条件好了一些,饭就给的足足的。大部分的时间都能吃的上干饭。只有四妮儿带干粮去学校吃。
这天学校组织务农活动,学生们积极性特别高。尤其是低年级的学生。这就像是后世上体育课一样。学校没有什么器材,任学生在操场上玩耍就是了。尤其是老师还能偷闲,在三月份,四月份的时候,后山的毛尖冒出嫩叶子。学生被赶到山上给学校采茶叶。有指标,每人五斤半。交不上来还会受到处罚。
占用学生课时间给老师干活。放到后世这妥妥的假公济私,但是在这里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学生去务农也有很多时候qu老师所在的大队干活,没人说什么。
这天下午两点钟,蝉鸣鸟叫。教室里一片欢兴。学生们都准备进山去。有两个女孩看到四妮往后门走,于是过去拦住了她。其中一个姑娘问道:“钟宜,你不跟我们一起去罐头厂?”
另一个也说:“是啊,从来没见你跟我们一起去工厂,你就和我一起去嘛。工厂多好玩呀。”
四妮儿说:“你们一起玩,不用管我。我还有事呢。”
女孩很失落的点点头:“算了,那你去吧。“说完两个女孩就手挽着手出校门了。还有一种逃避拉壮丁的办法就是交钱。一次交五分钱。交到班主任的手上。
这原本是为了惩罚那些逃避干活,没有组织纪律感的学生。但是放到四妮儿这里。妥妥成了钻漏子的方法。交了好几次的钱,老师全记住了她!谁都知道她爹妈在城里工厂做事,吃的是商品粮。能拿出这笔钱来,没人觉得奇怪。
以前钟家穷,吃块肉都能被人嘀咕。现在日子好了,少不了有人羡慕,
她托人买了一辆脚踏三轮车,独自一人去了镇上。这时候日头非常大。天气偶尔转凉,但是大部分的是时间都能把人晒晕。田地里干农活更加不易。为了生计哪怕是在烈日炎炎下弯腰干上一天都不算什么事。在被灼热的日头扭曲的空气里。一条黄色的土路弯弯扭扭,旁边是广袤的农田,农民的身影就像蚂蚁。远远的,艰难的在麦浪里挪动。
她刚找到苏茜就看到白先勇和拉货车的小王。几人认识有段时间了,小王估计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四妮儿是做什么的。供销社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有些秘密并不能隐瞒。因此四妮儿没少给他们一些甜头。
久而久之,都知道魏先生手头有稳定的供货渠道。他们缺东西时候也会在四妮儿这里直接买。无论是农副产品还是粮食,你来我往,就是一笔小生意了。
这次一看到她,白先勇就冲过来拉着她,亲热的说:“上午我过来好几趟都没看到你人。可总算是来了。
四妮儿瞧见他副样子,于是问:“上次那件衣服达达穿着怎么样?还合身吗?“
“正要说这个呢。“白先勇抢过话说:”上次那衣服嘛,我儿子可喜欢了。结果我表姑过来,看到了。非要吵着要来一件一模一样的给她家孙子穿。还问我有没有女娃娃穿的。我哪敢糊弄她哟。这不,就来找你了呗!”他嘻嘻哈哈的样子。很有点“怎么样,给你做广告了还不谢谢我”的意思。
四妮儿一听,来了点兴趣,拉着白先勇进屋说,一边找了半包糖给他冲糖水喝。两人闲谈说起话:“款式呢?怎么样?我总共没给几个人看过,你是头一个。”说完,她把杯子递过去,白先勇也不拘束,仰头一饮而尽。因为热天气,满头的水汽。
“达达自己喜欢呀.........
我那口子是这么说的,她说娃娃穿的衣服换的快,这裤子就很不错了。还能收放。挺有意思的。就是衣服呢,咱么这地儿春秋季节短,总共没几天可以穿的。当外套的话那就得再大些了,里面能套羊毛衫。”
四妮儿没想到这一节。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这是惯性思维作祟,前世当南方人太久了。总觉得一件薄外套和衬衣打天下。忘记了这边天气是“夏天热死,冬天冷死。”春秋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半个月。
苏茜在一旁听了,多了句嘴说:“男孩子长得可快啦。巍哥这布料我看过的,可结实耐用,也听保暖了。现在还看不出来,等到冬天就知道好处啦。”
白先勇品出点意思来了,指着苏茜说:“看见没有,你这大妹子快出师了。我看做售货员也不差。”
四妮儿看苏茜不好意思了。打发她去看看二楼大房间的工作。另一边是热火朝天,里面工作的十个裁缝都是女人,三个女人能搭台戏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苏茜一进去,里面就顿了顿。声音依稀变小了。她环视一圈。对孙鱼说:“孙姐,巍哥来了。问衣服做的咋样了。你把东西给我,我去拿给他看看。”
在这里来了有十天半个月了。孙鱼几个一直闷头干活。直接管理他们就是苏茜。她算半个头头,可是大约是年纪和阅历摆在一起,苏茜就差了点领导气质。
她开口,那年龄大的几个妇女并不做声,依旧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好像没听到这话似的。只有孙鱼起身说:“来,我分开装的,一个款式装一起呢。还没有烫,估摸着要烫了才显得笔挺。”
苏茜松了口气,她管不了年龄大的几个妇女,好在孙大姐人和气好说话,能帮腔说几句。这样也就够了。站在这些女人堆里,她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