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颗剔透的宝石,半晌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却又越看越眼熟。
好像……谁的眼睛?
我神情一滞——我、我好像忘了什么?!所谓的危机四伏,难道就是存在那种让人渐渐失忆的东西?!
——要死啊!!可我到底忘了谁?!忘了谁啊?!!
正烦躁着,身后忽地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一个激灵,不自觉地转头望去,却空无一人。目光落至脚边——同样是空空如也。但我就是觉得,先前好像有个物体在那儿,但究竟是什么东西,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眼前猛然一片黑暗,我咬了下唇,摇摇晃晃地直起身,跌跌撞撞地想找到出路。但毕竟是闭着眼睛,再加上这片树林本身就树多,额头几乎都要被磕出血来。
不认路,也完全没看路……
脑中渐渐开始变得清明,眼前也越发的明亮。但等我睁开双眼,却已然来不及。
——面前,是悬崖。
我脸色一白,条件反射抬起剑,死抓着剑柄用力插/在悬崖边一块石头之后的泥地中,身体居然硬是甩飞了半圈,直至最终——整个人都荡在半空中。
“吓、吓死了……”
我没敢往下看,但不看也知道下面究竟是什么。
——万丈悬崖,能有什么。
我看了眼抵着石头的长剑,暗暗松了口气——神器果然是神器,没有像普通的长剑那样,超容易断。如果一个不巧的话,估计我现在已经连人带断剑翻下悬崖了吧。
嘶……真的是想想都后怕……
刚才真的是千钧一发,如果一个不巧或是一个准心偏掉,估计也是连人、带剑、带土、再带石头一起掉下去了吧。
毕竟这土质有多疏松,谁也拿不准不是。
得亏没出什么意外。
……不过话虽如此,现在应当考虑的,还是该怎么爬上去才对!不然整天荡在这儿,真当我手臂是铁做的不怕酸痛?
该死,简直说什么来什么,手臂已经开始有些酸痛发抖了……
“你撑不住了。”
我循声望去,只见刚才那个面色惨白的少年正一脸漠然地站在我门口。言语之间,悠悠伸出一只手:“要不要拉你上去?”
“……”
“土质有点松动了哦。”
“……”我盯着他双眼,一时走神。
“信任我的话,把手给我。”他暗红色的瞳孔中没有丝毫的波澜,青白得有些发灰的肤色更显得触目惊心。
“你……”我的手臂愈发酸痛,方才还将剑柄捏得紧紧的,现在完全就没什么力气了。再加上脚下还空荡荡的,心底特别虚——一心多用,真的很……!
“啪嗒!”他忽然猛地抓住我的手臂,明明是抱怨,却偏偏面不改色,“真是的,抬一只手都要磨蹭那么久。要真摔下去,岂不是又要等个百八十年……我可等不起啊。”
又是这种让人费解的自言自语……
他撇了撇嘴角,然后直起身,把我拉回那片空地上。
终于踩上地面了啊……心微塞。
“你……可以放手了没?”我瞅了瞅他搭在我手臂上青灰色的手,忍不住出声道。
他身上的温度几乎不可以用正常人来形容,被他抓着就像是在手臂上放了一坨冰块。
就像是……死人的温度?
想到这点,我猛地一个激灵。
“啊……是嫌我身上太凉了?”他眉梢一挑,笑道,“我自打出生起就这样,手脚冰凉。我又能怎么办?不过身上倒是有正常体温的,你要不来试试?”
“……滚。”我眉角一抽,二话不说就甩开他的手,直起身道,“我说——这里到底是哪儿?刚才我总觉得脑子里好像忘了个东西。”
“那你现在记得么?”
“我……”
好、好像还是不记得?
……心塞。
所以跟环境没什么关系?
“你看看手腕上这个。”他扣了扣手绳上的红宝石,“这东西,是你前世最爱戴的,不过可能是受什么影响,产生什么副作用了?然后就把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人的记忆消除了。”
“……”
……继续心塞。
“顺道问你个事……”
“什么?”
“这里是哪儿?”
其实刚才就问过了,只不过被他自然地转移话题了而已。
然后我也顺带着话题跑偏了。
“这里啊……我也忘了,”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反正几十几百年前就待在这儿了,具体是什么位置忘得差不多了。反正煞气很重就是了。至于一旁的修仙门派,我想只是为了以他们门派弟子的灵气来压制这里的煞气吧。不过好像几百年前就没再出过什么高手了,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待在这儿偶尔管管咯。”
勉为其难……怎么感觉你挺乐在其中的呢?!
摊上这么个没谱儿的人,也算是我人品炸裂了。
眼前这人看样子也就十四五六岁,记性简直比谁都差。不过看着他那样子,也不像是个正常人。那就姑且把他当作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吧。
我瞥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落至手绳上那颗红宝石上。
……
所以,传说中我最珍视的人……究竟会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心里隐隐有种抵触的感觉……
“诶,你怎么突然又来——救我了?”
他瞥了我一眼,道:“因为你要死了啊,我也可以不救你啊。说句话,想死的话我推你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