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远的心里其实是无比郁闷的,这次受命于沈天伤,与杨睿修一道前来地狗镇,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当然是搞清楚沈猎旗是被谁打伤?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肯定是要出手摆平,人在江湖上混,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堂堂天伤城,岂能被人随便打脸。/p
第二件事情是摆平第一件事情之后,五个人留在地狗镇上,摸清楚各家各派的大致实力,回报过去,好让沈天伤做足准备。/p
哪家哪派可以考虑结盟?哪家哪派是肯定敌对?哪家哪派能尽量做到井水不犯河水?/p
问题是,现在这情况,已经根本不是打脸,而是断了沈天伤的后,也断了沈天伤的后路。摆在两人面前的当务之急无疑是立刻找出杀死沈猎旗的凶手,这样勉强也算是给了沈天伤一个不尽人意的交待,然后才能着手别的事情。/p
一路上,张志远自信满满,几乎没把这两件事当回事。/p
自打几年前偶得的一个大机缘帮助他成功渡劫,一夜之间从六合境突破到任何一个修行者都梦寐以求的五行境,从此跳出下五境的有限格局,进入有着无限可能的上五境之后,他的眼里虽然还容得下别人,但是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p
他原本以为这次地狗镇之行,虽然不可能轻而易举、手到擒来,但也肯定不会难于登天。以自己兵家大师的修为,一出手,几乎都能震慑全场,毫无悬念。/p
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儒家大师杨睿修,何况随后天伤城还将6续派遣更多的狠角色过来。/p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进入五行境一重天修为之后的第一次华丽丽地出手,却完全没有达成斩立决的震撼效果。站在对面这个白朝天、一身酒气的老东西,单臂硬抗自己一击,不但没有被秒杀,甚至连受伤都欠奉,这就很有点尴尬。/p
他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说这个老东西其实已经受了内伤,只是强行用自身真元暂且压制住罢了。/p
遗憾的是,一头白的老东西一直瞪着他,一双醉意全无的明亮眼睛里,有愤怒、有疑惑、有不服、还有些许焦急,却唯独没有恐惧。/p
这无疑让张志远很不爽,如果不是杨睿修拦着,他真要祭起全身修为,跟这个不起眼但很碍眼的老东西打个你死我活。/p
对于杨睿修,他不服不行,虽然看不出杨睿修的修为境界,但这个老不死的已经存活了近千年,早早的踏入了五行境,其修为小境界无论如何也肯定比自己高出至少四五重,这种实力上的悬殊,不是意气用事、一时冲动就能弥补的。/p
所以杨睿修的话,他必须听。/p
于是他敛去了罡气,看着高度戒备的方觉醒,突然咧嘴一笑,道:“好修为!”/p
方觉醒迟疑了下,松开抓住赤、黄葫芦的双手,抱了抱拳,道:“你更强。”/p
“不打不相识嘛。”杨睿修横着走开几步,笑问道:“这位兄台,可是前来住店?”/p
方觉醒摇头道:“找个人。”/p
杨睿修淡然道:“兄台,这客栈里可是死伤了不少人,但愿你要找的人安然无恙。”/p
方觉醒双眼一眯,七个葫芦“嗡嗡”作响。/p
“别紧张,不是我们干的。”杨睿修道,“我们也是刚到不久,进去之后就看到原本与我们同行的一头护山熊了疯,以【憾山吼】震死震伤多人,然后一路狂奔出镇去了,这不,我们正要前往追赶,就撞上了兄台。”/p
方觉醒身形一闪,进入客栈,一个起落到了6菡萏的房间门口,眼见房门大开,急急抢了进去,喊得几声,没有回应。心急如焚中一把扯下四只葫芦,冲到门口,厉声道:“我们家小姐何在?!”/p
杨睿修如临大敌,身前瞬间立起一面等人高的蓝色盾牌,表面蓝色光芒流转萦绕,更夹杂着密密麻麻的细碎的白色电火花。/p
张志远的面前同样立起一面白色盾牌,光芒四射。/p
杨睿修左手不停的悬空结出各种图案古怪的法印,右手往下轻按,道:“冷静点,那边有一群伤者,你们家小姐......”/p
方觉醒快瞥了一眼,立刻就现了红衣绿裤黄鞋子的6菡萏,小脸苍白,坐在伤者中盘膝调息。/p
“小姐!”方觉醒略一犹豫,将一枚赤色葫芦和一枚橙色葫芦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葫芦嘴分别对准杨睿修和张志远,这才一个翻身到了6菡萏身边,毫不犹豫地左手凝聚起一道红色真元,轻轻按在6菡萏的背心。/p
张志远看向杨睿修,眼神询问是否趁机杀了?/p
杨睿修摇了摇头,两人转身出了客栈,走出里许地,张志远才疑惑问道:“杨大先生,这老东西实力不俗,由此可见那个什么小姐背景绝不简单。护山熊一吼之下,杀了二十三人,还伤了其余各家各派的弟子二十人,这笔债,我们可不能背。”/p
杨睿修问道:“你莫非不知道那白老者是谁?”/p
张志远道:“曜石大6上的狠角色,我见过的,少之又少。”/p
杨睿修笑了笑,道:“大将军可不能太关注自己的锦绣前程呐,刚才你要是继续打下去,最后赢的肯定是你,但却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你自身修为大损不说,同时还会误了城主的全盘计划,要知道在这局棋中,你可是主力之一,容不得犯大错。另外,那白老者叫方觉醒,传闻几年前加入玄羽宫,做了个左护法。他那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彩葫芦,有些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