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
坐在榻上,看着美人出浴,溅起朵朵水花。郎伯当一脸邪笑:“你猜,吕布在做什么?”
“我哪里知道,身旁一定没有美人。”
白夫人被郎伯当看得有些娇羞,擦去身上的水,手中巾便裹在身上。缓步走到榻上,用洁白的丝被盖好自己。
郎伯当看了她一眼,也是阅人无数了,焉何来这娇滴滴的女儿态?
不理她,先说正事:
“吕布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曾扬言三年内攻上弹汗山,他可不是说说而已。”
郎伯当手揉着鼻子,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那一杆迎风飘扬的血染猩红大旗,旗下的吕布满眼嗜血的光芒。
那一战,拓拔氏被四人杀得片甲不留,注定钉在鲜卑的耻辱柱上。
然而,郎伯当看到的却是一不世良才。那一刻,吕布从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变成一个更强良才,才有17岁啊。
“最迟明年入冬之前,吕布一定要平定我西部鲜卑。以战功,入主渡辽营,觊觎匈奴中郎将之位。”
“半年之内!”
郎伯当挑起了一根手指,声音越发高亢:“肃清边关、稳定后方。
“我拓跋部萨满,生儿好财,金银细软从不离身。我在边关打探数日,这些钱财一直未现,恐怕他是要拿来作为明年出征的军粮。”
“吕布很贼。”
郎伯当笑了,红唇之间漏出洁白的牙齿:“萨满再富,出征所带不过一部分而已,养不起太多兵。朝堂之上要个一鄣之尉,练一支精兵。若统千军,人人可为伍长。若统万军,人人可为屯长。
退而求其次,单以这二百精兵,孤军深入我鲜卑腹地。只需几把火,我鲜卑牛羊奔散,这个冬天我西部鲜卑只能兴兵南下劫掠,那他吕布,据守支就塞,定是万夫不开。”
“当然,他得先找得到我鲜卑诸部在哪。”
“哦?”
白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锦绣的丝被遮身未半浑然不觉:“看来最了解这吕布的,是你这拓拔孤狼啊!”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知他有万夫不当之勇,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郎伯当眼神一丝落寞转眼即逝,指着自己的头:“如今这吕良之死,是你我二人一招撒手锏。任那吕布机关算尽,又岂会知道,他与宦官,有不共戴天之仇。
又怎会算到,我,正在看着他。”
郎伯当眼神中忽而闪过狠辣:“吕布在边关越是意气风发,将来揭开谜底之时,那曹节越是怕他。
你我只需编制一个无形的网,在那时突然发力,将那吕布逼至绝地。”
“然后呢?”
白夫人眼神闪过一丝凌厉,为什么是逼至绝地?
“你不杀吕布?”
“为何要杀?绝境之中,你我二人是他唯一的曙光。而他吕布,亦是你我的曙光。”
拓拔匹孤眼神更是凌厉,死盯着白夫人:“你要复国,这国为何不复在繁华的汉地。上天把地上最繁华的土地,都给了汉人,他们根本不配拥有。”
白夫人开始热血沸腾了,崇拜的盯着这个小她二十岁的男人。几个月前,他还叫匹孤,衣衫褴褛的寻来,念与拓拔诘汾有过几日露水情缘,将他收下了。
汉地呆久了,初与匹孤缠绵还有些羞意。
哪曾想过,这拓拔匹孤,指点江山、算无遗策。
如今居然想要收服吕布,假以时日,有匹孤、吕布为某,还有我塞外一支虎视眈眈的大军,占他汉朝半壁江山又有何难?
她仿佛看到了,有生之年,在长安重修未央宫。
君临天下!
只是不知这郎伯当,能否全心全意为我效力。
“这么说,你为何还要我向魏姜求证?”
白夫人忽然想到这,一惊。未央宫中美景,仿佛一片片破碎。
眼前的全胜之局,如果魏姜对吕布道破天机,那该如何是好?
“十二年往事,一路查来捕风捉影,渐渐揭开迷雾。却总觉不够稳妥,若是将来揭开之时,发现其中有所疏漏,吕布不是那吕良之子,做何收场?”
郎伯当见白夫人还有疑色,带着自信的笑容继续说道:“魏姜现在不会说,而是会拿出五原豪强的威势,逼吕布离开军中。”
魏氏田庄游荡数日,了解了魏氏各个阶层的宗族、门客、徒附眼中的魏姜。郎伯当拼凑出一个年至不惑、意气风发、说一不二的魏姜。
只是这魏姜,缺少了成大事者那种韧性,如遇危急之事,便少了一些决断。
“当他发现,现在的吕布,早已不是寄居在他魏氏的那个孩童了……”
“他就不敢说了!”
郎伯当说完,看白夫人对他的话简直惊为天人,水一般的眸子,全是崇拜的光芒,笑得越发得意:
“我猜那司徒杨赐,正在差人设法结交赵娆。”
“不对!”
郎伯当犹疑一下,目光笃定说道:“吕布绝不会听他杨氏差遣,杨氏亦不会听他这边地武人号令。应该还需斡旋一番,不过也应该快了。”
“我还和魏姜说,让王智亲自与他问话,看来多此一举了。你我该当如何行事?按兵不动?”
白夫人眉头轻蹙,这匹孤布局精妙,环环相扣。
自己在臧旻、呼征、王智乃至置鞬落罗之间斡旋,游刃有余,而且地位越来越高。
但在匹孤面前,简直如同女童一般。
“冬节过后,恐怕是要辛苦些了,豪强魏姜、太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