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阿若近了,弯眉、俏眼、肤白如冠玉,俊美非常。一看哪里是一豪侠,怕是哪家文弱弱的书生。
掌中剑、马上弓、腰间手戟,透出与样貌相悖的戾气。
胯下一匹西凉山丹马,周身犹如红霞,唯有背上鬃、马后尾,黑如缎面。
“在下西凉杨阿若,请见支就鄣尉吕布。”
一开口,杨阿若声如洪钟,倒像是一豪侠了。举手投足,有礼有节,又不似粗犷的边地武人。
杨彪真是生得一张好嘴啊!日前才提到这杨阿若,今日就来了。
“鄙下吕布,不知豪侠至,倒是有失远迎了。”
吕布拱手回敬一礼,玩味的看着杨阿若,年龄比自己只长几岁,大概与唐琳相仿。
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自称豪侠,以任侠之名,行霸凌之事,大汉比比皆是。
真不知这男生女相的杨阿若,何德何能,有美名传。
“想不到竟是一娃娃。”
杨阿若漏出失望的神色,语气颇为不屑,全然没了刚刚的礼数。
凉州亦有边军,杨阿若知边军糜烂。没想到这五原边军,竟比西凉还要糜烂。一身白越复袍的富家小子,居然能为一鄣之尉。
“上一个称我娃娃的人,已经死了。”
吕布想起了拉赫曼,眼神中多了几分戾气。这杨阿若远从西凉来,八成又是刺客。
这田乾、督瓒之流真是吓破胆了,不敢当面为敌,行些下九流之事。
“话不投机,便无需多言。有人出钱二十万贯,买你项上首级,某杨阿若应了。”
杨阿若一抖衣袖,手中剑出鞘,寒芒直指吕布:“不如你我就在此地以命相搏,免得杨某大开杀戒。”
说着,杨阿若目光扫视吕布身后。
童环当值,魏续在城头巡视,二人闻声来到吕布身后,对杨阿若投来了不友好的目光。
又一个娃娃军吏,这五原边军,还真是不堪一击。
“口气倒是不小,就是不知手底下有几多功夫。”
说罢,吕布摆手魏续,唤他拿刀来。
“宵小之人,哪用得表兄亲自动手?”
魏续虽然这么说,手中刀还是递给了吕布。交刀之时,魏续不愿撒手,对吕布说道:“表兄,真不用文短为你诛此宵小吗?”
“鄣尉,这娇滴滴的美妇,童环便能将其成擒。”
童环一句话,引得城头之上,一阵爆笑!
“匹夫辱我,看戟!”
杨阿若抽手戟直奔童环,生儿最恨人言他男生女相,这童环居然称他美妇。
这一戟,自下而上,戟带风声,犹电闪雷鸣,迅猛疾驰,如雷霆万钧。
吕布眉头紧锁,自下而上,将有三十步,如此迅猛。
单这一下,既知遇到对手了。
两世所见,手戟用得最好之人便是董卓。
二人屡有意见相左,董卓掷手戟迅猛而至。吕布不躲不闪,手戟贴面而过,这是有意为之。
杨阿若这手戟,比那暴戾的董卓,还多了几分戾气。
提刀。
斩戟。
“当!”
一声巨响,好似雷鸣,就在童环面前。
这童环吓得一下子堕下马去,战马受惊,嘶鸣一声,奔逃而去。
吕布这一刀,亦是迅猛无比。
杨阿若也知道,遇到对手了。
离家任侠三载,遇到的对手太多了,最后他们都败在手下。
杨阿若嘴角划出一个顷城微笑,你就是下一个。
“轰隆隆!”
支就塞门缓缓升起,边地城鄣烽遂都是闸门,自下而上开,显有平开门。
塞门开了,一道、两道。
一匹黄鬃马,闲庭若步般走出,仿佛不知大战将至。
吕布顺城门楼翻身而下,正落到马上。
魏续见吕布胯下黄鬃马吃力的顿了一下,立即吩咐身边戍卒:“去鄣尉府取黑鬃马来。”
戍卒快跑而去,魏续看着杨阿若胯下山丹马,西凉马种,哪怕是西河黑鬃马都要逊色一筹。
更别说吕布胯下那黄鬃马了。
北风呼啸,卷起一旁积雪。
“来了!”
杨阿若提醒吕布一声,亦如他提醒童环手戟。磊落的汉子,从不行蝇营狗苟之事。
策马而出,杨阿若手中一把剑,上下翻飞。二马错蹬,砍、刺、拨、挑,二马相离,又是马扬前蹄回马一剑,居高临下直指吕布面门。
吕布也不丞多让,手中一把环首刀,大开大合,以力破巧。最后一招回马剑他更是平躺于马鞍桥上,刀在头顶斩杨阿若马臀。
“文短,我没看花眼吧。”
童环惊异的看着二人你来我往,颤抖着说道:“一马之间,二人对了五个回合。”
“表兄是遇到对手了。”
魏续眉头紧锁,二马错蹬,宛若白驹过隙,时间不过一瞬。
一般人只有一个回合往来;
久经沙场的骑兵,能在回马时再出一刀,金甲童环大概就是这个水平;
督瓒那种略有威名的武将,应该能有一马三刀,魏续自己也差不多。
时间太短了,一马四刀之人,凤毛麟角。
一马五刀,魏续都不知道吕布能够做到。
城头上的戍卒,这时候也来了。眼看吕布、杨阿若二人,拨马再战,又是一马五个回合,各个瞠目结舌。
太快了!
兵刃相撞,乒乓作响,真是连眼都不敢眨一下。这种层次的交锋,生而未见。
战正酣,二马错镫,吕布倒握环首刀,拦腰一斩。
杨阿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