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世上走一遭,吕布尽量让自己沉稳起来。
想着等成廉、魏续、侯成、宋宪这些娃娃将领成熟之日。
才是锋芒毕露之时。
没想到啊
督瓒、田乾,一众跳梁小丑,焉敢与我为敌
阴山三十六友。
捉侯成十人,当场斩一人。再遣一人回来传递消息,邀我孤身北入满夷谷。
还扬言:一日为期、一日杀一人。
欺人太甚
吕布怒了,剑眉之间挤出一个大大的川字,傲立在昏暗的大地,傲立在这冬节前的风月中。
这一役,以力破巧。
唯有鲜血。
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奉先兄长,北入满夷谷,吾与你同去。”
宋宪眉头深锁,咬牙切齿。好一个阴山三十六友,早年还号三十六豪侠。暗箭伤人,无耻小人。
“表兄,此行定要我与宋蛮子择好手同行。”
魏续这半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吕布如此动怒。
他吕布的武艺有信心,但满夷谷可不是平常去处。这是阴山的一道出入通路,也是一道天险。
“鄣尉,这满夷谷,夹谷两侧山体巍峨,谷间又有流水。随处都是险要,随处都可设伏,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唐琳也一脸担忧的开口劝说。
“满夷谷南,有驻军。来人敢约在满夷谷北,恐督瓒係子牵涉其中。”
陈治轻拍吕布肩膀,提醒他稍安勿躁。
“啪”
吕布打掉了陈治的手,厉声喝道:“我意已决吾单骑出塞,诸将各司其职,若何人再有异议,军法处置。”
“鄣尉”
金甲还要开口劝说,却被童环狠狠的堵住了嘴。
“吕鄣尉今日言行果决,哪听得进去你我废话。”
童环在金甲耳边悄悄说道。
未几,唐琳牵来吕布战马,角端弓早已挂在鞍上。即使在天色全黑之时,也能看到弓上斑斓光芒。
“奉先兄长,此一行多加小心。”
宋宪一脸担忧。忧的不是以一敌三十六,而是满夷谷危机四伏的地形。
“我不在,你与文短、直架紧闭塞门,严防偷营。”
吕布说完,跨步上马,飘扬的衣带,都带着一股狠劲:“有人擅作主张,尾随而来,军法处置。”
“表兄”
魏续不知什么时候登到了城门楼上,将城门楼上一杆飘扬的大旗奋力拔出。
这杆大旗,长丈五。旗杆正是吕布策马闯入拓拔大营,拔得那杆拓跋帅旗。
魏续知道,边军环首刀吕布用得并不趁手,将这杆大旗扔给吕布。
“猴儿,城中给我寻一铁匠。归来之日,我要将这镔铁大旗,打一杆画杆方天戟。”
说罢,吕布将大旗挂在马鞍桥上,策马前行。
“哒哒哒哒”
马蹄声渐行渐远。
人群最后,一直不语的杨彪嘴角上扬,挂起笑容:“去吧,让我看看谁是塞外之主”
这几日,杨彪与吕布过从甚密。以往认为这吕布霸道、跋扈,真正去了解他,才知道:“他已经很克制了。”
虽然不知道吕布为何一直克制自己,但杨彪知道,不知死活的阴山三十六友,逼出了吕布心中一个魔鬼。
五原郡北,阴山绵延一道天险。若要出塞,除了换卡重重的稒阳道,还有一条通路:
满夷谷。
狭长的通路,两侧都是绝壁。
胡汉相争数百年,两军挥师出入满夷谷屈指可数,满夷谷南北皆险,可见一斑。
阴山三十六友,以天罡三十六星为花名。
天魁星高衍为首,雪中高歌,一曲兔罝ju,捕兽的网在满夷谷中回响:
萧萧兔罝,椓之丁丁。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
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兔罝,施于中林。
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係子,待吾鄣尉吕奉先至,尔便知道何人为兔,何人为罝了。”
侯成与自己七个弟兄,被缚雪中。
本来嘴是被堵着的,听高衍这一首兔罝,以捕兽的武夫自居,竭力吐出口中麻布,一声叫骂。
“呱噪,乱了兴致。”
高衍声音并不尖利,有种泰然处之的感觉,脚下却是较力木履狠狠的踢在侯成脸上。
“呸”
侯成吐出一颗带血牙齿,大吼道:“这一脚,尔死期将至。”
“大兄,莫与他多费唇舌。不如提前剐了,亮那吕布小儿,也不敢乘风雪来,先送他份大礼。”
天罡星黄恶狠狠地看着侯成,手中刀高举,随时都要落下。
“留他一日,某三十六友,言而有信。”
高衍玩味的说着,眼看三十六弟天巧星程三益打了个手势,直到这天罗地网已经部布好了。
“那我便死不了了。”
侯成咬着牙:“不知奉先兄长能否留你一命,让我亲手为弟兄报仇。”
“竖子,我大兄虽不杀你。再若多言,我割了你的舌头。”
黄真手中刀还未放下,作势上前一步。
“我不说了,看你们怎么死的。”
侯成在地上蠕动着,找到了之前堵住自己嘴的麻布,叼在嘴上。蠕动的时候,背后缚住的双手,在地上摸到了一颗坚利的石头。
这一脚挨得值,这阴山三十六友,各个身手不凡,且各有所长。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不知吕布作何部署,但他需要随时在这里配合吕布。
“哒哒哒哒”
马蹄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