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六月,嗅着草原上泥土的芳香,其中还有草味。吕布帅千人,策马出塞。
出塞之后不久,千人部队化整为零,人手一副地图,在草原上疾行。只有这样,才不会被鲜卑人发现。
“孙坚劫了多少匹马?”
吕布悠悠哉哉,问起才刚刚寻来的宋宪。
“两千五百匹。”
宋宪说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置鞬部的楚怀王,现在处境如何?”
吕布这也是第一次和宋宪碰面,自然要了解置鞬部的全部信息。
“楚怀王?”
宋宪思量了一下,这才明白,吕布说得是置鞬利。开口说道:“这人看起来没什么野心,对萨满言听计从。置鞬部人多有不满,宇文莫那似乎在弹压。我猜想,那萨满也许已经投了宇文莫那。”
“宇文莫那,说他庸才,倒挺能抓住机遇的。说他是良才,还真没什么本事。”
吕布上一世对宇文莫那的印象,似乎是率部迁居辽西了。鲜卑大人,檀石槐之前,最有威名的就是拓拔诘汾父子。
拓跋邻与拓拔诘汾率部迁居匈奴故土,致使拓跋部不断的吸收匈奴旧部,最后拓跋邻七分国人。将拓跋部,推到了西部鲜卑,三大部族之列。
想那宇文莫那,迁居辽西,无论成败,也是个明主了。放弃熟悉的土地,举族来到另一片陌生的土地。哪里有陌生的人、陌生的危险,一路迁徙,还要与陌生的自然环境呢做斗争。
这可不是有魄力就能做到的,还需要在部族中,有足够的威望。鲜卑不是大汉,哪怕是宇文部,也是由数个部落聚集而成。
那可不是天子一句话,群臣无不相应。所谓臣不言君之过,子不言父之过。人家鲜卑部落可没这毛病,只要是对部族不利,随时有可能自立门户。
本来,他们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对抗严峻的生存环境。
“萨满还有近亲嫡属吗?”
吕布在想,如果刺杀萨满,置鞬部内部,会不会有一场楚汉之争。
“置鞬部之所以还未分崩离析,就是因为萨满的地位,比其他鲜卑部族更强。置鞬部人,失去了置鞬落罗之后,萨满成了他们的精神领袖。”
宋宪对置鞬部了若指掌,制图完毕之后,他就发现置鞬部中,大有可为。军中有一个胡汉混血的汉子胆大心细,被他派到置鞬部中,充作一个匈奴人。
“到了!”
未等吕布开口,宋宪立马驻足。
其后下山虎、李黑、陈卫四顾望去,茫茫一片草原,远处有人牧羊。但未发现,有明显界限,为何说到了?
“此地四周,是置鞬各部,又远离水源,沙、草参半,鲜卑牧羊不会来这里。”
宋宪对几人解释,原来他早已定好了落脚之地。
“李黑,刺杀鲜卑萨满,有胆吗?”
吕布席地而坐,伸手点指李黑。这李黑陈卫,亡命之人,生来未有一个怕字。不过那是十几年后了,如今吕布倒是想要看看,二十出头的李黑,有没有那个勇气。
“胆是有,但豁出命去,不知有何封赏?”
李黑晃悠着手里的环首刀,这环首刀百炼成刀,比起山寨的大片刀,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封你个万户侯!”
吕布哈哈一笑,别过头去。诛董卓时李黑就是这么问的,吕布也是这么答的。封你个万户侯,笑谈而已,讽刺这李黑事还没做,先来讨赏。
“区区万户侯,不去!”
李黑别过头去,哈哈大笑:“还不如给我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有小娘子,我怕吕使君自己就去了!”
陈卫跟着哈哈大笑,他们是匪,对官权毫无敬畏之心。
“我奉先兄长,可不是那种人。”
宋宪想想吕布,真是不近女色。虽说有苓儿,但苓儿还小。又不像弟兄几人,身在边关。九原城想要将女儿嫁给吕布的人多了去了,还有府中婢女,想要给吕布侍寝的,估计稍有点姿色的,都会去想。
“嗯!”
下山虎半天没严瑜,忽然“嗯”了一声,上下打量吕布,强忍着脸上笑意。
吕布白了他一眼,人家李黑、陈卫年轻在一起玩玩闹闹,你挺大个岁数,在这装什么冷幽默呢?
宋宪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往日定会有自惭形秽的表情。现在也没有了,而是闭上嘴,心里偷笑。
吕布忽然有些触动,官越做越大,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倒是少与弟兄们在一起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们的关系生分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应该是和杨彪一同谋事开始。
若是在那之前,这几个家伙可不会考虑什么大局,和孙坚一起出塞盗马。定会投到吕布这里。
如今,他们倒是成长了。这成长不知是好是坏。
吕布不是庸人,自不会纠结。有请弟兄之间的相处方式,总会变的。就像魏续,他一直希望,这贪嘴的猴儿,尽快的成熟起来。
那成熟的标志,不就是不再凡事都依赖吕布吗?
还有面前的宋宪,憨憨的汉子。成长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因为有人调侃他奉先兄长,不管不顾的与人理论。
侯成自从遇到了杨阿若,人生开启了一扇崭新的大门,从此有了一颗尚武的心。
所有人中,侯成最聪明。想要在边军中生存,武艺从来都是最重要的。
“吕使君,太山一役,武艺高强,震慑我等。今日,刺杀之事,恐怕还是吕使君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