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火焚尸,支就塞陷入火海之中,空气中弥漫着烧尸的味道。
二百吏卒,挤在城中正中心,成内倒是没有那么冷了。仓内党人也是今日才知,支就塞大祸临头。
张俭、严瑜、老王密,与党人十数人,凑在一起,划了三条策略,交给杨彪。
杨彪打开一看,心中称奇,立即唤来成廉等诸将,将三条策略一一道出:
沿城墙内侧掘土,城墙内侧挖一丈深的壕沟,以防敌军开掘隧道焚柱攻城。此其一;
焚柱,是非常常用的攻城手段。开掘隧道,以木柱支撑,一直挖到城墙底下。待隧道挖成,起火粪柱,地面塌陷,城墙自毁。
掘出残土烧制土墼,待火势稍减,加高城墙。此其二;
土墼,取土和水烧制的方形土块。长城内烽燧,有不少以土墼筑墙,远比夯土要坚固。
今日起,城内屯水,待火灭,城墙加高以水泼之。此其三。
大火过后,城墙必定受损。如今这支就塞四门早已付之一炬,好在这是十冬腊月,水入墙则冻,坚固无比。
有此三策,诸将无不拍手称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如今这支就塞内,成群的老士人,真乃上天所赐。
党锢之祸,多么可笑。这些老翁,都乃治世之能臣。
支就塞外,拓跋匹孤迎来了一个贵客。
五原人李肃。
李肃非是独自前来,还重金在郡内找来了能工巧匠数人。
工匠,同七科谪。在大汉地位低下,堪堪能够果腹而已。虽说大部分人,不愿意为鲜卑人卖命,但李肃重金之下,还是请来了数人。
当然,这重金他会加上一些,向拓拔匹孤讨要。
拓拔匹孤本来不太喜欢这李肃,在石门鄣为一任候官,弄得边塞怨声载道。要不是这李肃祸害的是汉家边关,对自己有利,拓拔匹孤早就斩了这李肃了。
如今,拓跋匹孤将这李肃待为上宾,因为除了这些能工巧匠,他还带来了一张图。
临车之图。
临车,隆冲以攻高,盖楼车高足以临敌城而攻之。
这种车,高一丈有余,登临车攻城,与城头士兵平射。尤其是对于转射,平射可从中间开孔,直接射击转射之后持连弩的戍卒。
带来了工匠与临车之图,拓拔匹孤不禁对这李肃刮目相看。备美酒与其共饮,而后吩咐兵士,登山伐木。
夜幕降临之时,匹孤在穹庐之内独饮。
眼前仿佛已经看到,支就塞吏卒,在看到临车之时,一脸的惊恐。
……
成廉定策那日,吕布入宫了。
长秋宫的侍卫,也许没想到,有人敢躲在曹节的车马中,将曹节俘获。曹节被吕布拉入车中,居然无人留意。
也许大家都在警戒四周。
曹节初见吕布,便一眼认出了,此人是吕布。
剑眉鹰目,天生的七杀格,极凶之煞。看着吕布双眼的怒火,曹节就知大事不好。
“尔小竖何人,知道某是谁吗?”
曹节佯装不识吕布,一声厉喝。心中却在思虑策略,明晃晃的环首刀,抵在哽嗓咽喉之处,他不敢多做声张。
只希望这一声厉喝,车外侍卫可以听得到。
然而,他也不敢太过高声,以免吕布狗急跳墙。
吕布哪里看不出,他曹节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看吕布的第一眼,眼神中的惊异与恐怖,已经出卖了他。
但见吕布环首刀贴着曹节哽嗓咽喉之处,向他说道:“大长秋不识吕布?”
“吕布何人?”
曹节洋装犹疑,此时早已背对吕布,眼珠不停的转着。多少年风风雨雨,从不知什么是怕字。
如今吕布就在身后,想这吕布在边关所作所为,曹节怕了。这种深深的恐惧,仿佛让他回到了八年前,朝堂之上一场政变,诛了窦武、陈蕃,而后权倾朝野。
那一次,九死一生。
若不是张奂那个傻子班师回朝,恐怕此时早已死了。
苍天眷顾,这一次一定也如此。
曹节想明白了,僵硬的身体舒缓下来,对吕布说道:“某想起来了,五原吕布。王甫多次提及与你,为何要对本官刀兵相向?”
“刀兵相向?”
吕布笑了,也不顾及车外侍卫。马车行进,“咯噔、咯噔”的声音,侍卫们策马又有马蹄声,且相距不近,根本留意不到里面声音。
“莫在这与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尔等不将吕布逼入绝地,焉能铤而走险,身赴洛阳?”
“这,不知从何说起?”
曹节微微一笑,他知道吕布看不到他的笑容,但是感受得到:“某一宫闱之人,奉先在千里之外,何来逼入绝境,不知是否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误会?”
吕布也笑了,手中的刀抖起来,曹节惊出一声冷汗,连道:“小心这刀,你即劫持于我,必有目的,可别误杀了我。”
“放心,手底下有分寸。”
吕布收刀,示意曹节与其并坐,开口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某要面君。”
“面君?”
曹节眉头紧锁,面露为难之色:“奉先这是要将曹某逼入绝地啊!未经通报,带你面君,陛下苛责,曹某必死。莫不如这一刀就剐了我!”
既然吕布有所求,曹节就放心下来了。吕布不会杀他,如今身在曹节车马之中,唯有他曹节能带吕布入宫。
“你以为某不敢杀你?”
吕布摸向刚刚放下的环首刀,轻轻抵在曹节肋下:“吕布以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