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鞬落罗死,人头飞起一丈多高。
置鞬部人,惊恐的看着吕布,那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回响在茫茫雪原之上。
卫青、霍去病、陈汤、李广,还有班超……
汉人,流传着无数的英雄的传说。然而,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早就随着草原上的风,消散在这片草原上了。
这些鲜卑人面面相觑,这个大汉,不是仅剩下弱君谗臣了吗?
哪里还有英雄?
眼前就有一个,手中一杆方天戟,无敌之将。
四千鲜卑兵聚在一处,一眼望去,无边无沿。一千汉军松散的将他们围在里面,却没有突围的勇气?
四周还有零散逃窜的鲜卑人,但见皇甫嵩身后高处,令旗兵令旗闪动。北地凉州军,数骑出击,挽弓骑射,好似东猎的猎人。
降吗?
鲜卑人面面相觑。
在人群中寻找置鞬落罗的次子,置鞬亦洛瑰。
亦洛瑰与贺六浑一样,都是英雄的意思。可见置鞬落罗对这个次子,寄予厚望。
置鞬亦洛瑰默然远望父亲的尸体,那颗西部鲜卑最高贵的头颅,如今应该挂在汉军哪员将领的马鞍桥上。
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功名利禄。
杀,杀出一条血路,为置鞬落罗大人报仇!
置鞬落罗多想这么吼出一句,但是他不敢。看不到那浸红的黑马、染血的白袍,看不到那杆赤红的方天戟。
但那方天戟,犹在眼前,上面滴着血。
降吗?
置鞬亦洛瑰不甘心。
置鞬部,西部鲜卑最高贵的部族。宇文、拓跋二部觊觎置鞬部已久,每次觉得能与置鞬部一搏,父亲总会淡然一笑,说:他们还早。
如今,这西部鲜卑是宇文部的了。
踟蹰、犹豫间。
“哒哒哒哒……”
马蹄声响。
抬眼望去,血红的一杆方天戟,单骑冲入包围圈中。
吕布来了!
这是胜利者来炫耀武功了,置鞬亦洛瑰真想挽弓射之、挥刀一战、至死方休。但是一双颤抖的双腿,僵硬的手臂,就是不听使唤。
降吧!
置鞬亦洛瑰下定决定,就等吕布立马招降。
鲜卑人惊恐的看着吕布,随时准备放下手中武器。
他近了……
五十步。
置鞬部人,秉气凝神,看着吕布。
三十步。
可以立马招降了,他为什么还在前行?
十步。
他与置鞬亦洛瑰近在咫尺,为何还不停下脚步?
置鞬亦洛瑰隐隐觉得不妙,背部腾起凉意,竟比这塞外寒风还要冷。
五步。
“噗!“
方天戟舞动,置鞬亦洛瑰连人带马,掀翻在地。
鲜卑人惊恐的发现,这吕布不是来招降的,取而代之的是血腥的屠杀。
支就塞吏卒这才明白吕布的意图,策马疾驰而来,要与吕布一同开启杀戮。
亦或是狂欢。
北地军都惊了,已然一场大胜,吕布为何不停止杀戮。他那匹黑鬃马,早就疲了,马蹄踏过的地方,染血的马蹄印,一定有他黑鬃马自己的。
纵马冲入人群中,宛若猛虎下山。伴随着嗜血的冲动,一杆方天戟轮开了,大杀四方。
“请住手!”
置鞬部有一老者此时正直面吕布,高喝一声:“置鞬部人情降!愿以牛羊十万,换我众人归去。”
置鞬部人纷纷下马,扔下手中的马刀。
终于有人开口情降了,汉人有云:杀降不降。
“归去?”
吕布立马,咬着腮帮子问道:“去哪?”
“回我鲜卑土地,永不犯汉!”
老者说着,翻身下马。他是置鞬落罗老臣,部族人有不少是他看着长大的。置鞬落罗已死,要为置鞬部留下这些青壮。
“噗!”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吕布方天戟掀翻了老者,立马持戟高喝一声:
“尔等东夷!活着,便是犯汉!”
西凉名士阎忠,满眼震惊。五十骑退百倍之敌,他已经做得够好了,还要战吗?
敌,虽毫无战意,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兵力还是数倍于我。
将其逼上死路,策马倒戈,恐又是一场恶战。
阎忠策马而出,带着亲随数人。来到吕布挥舞方天戟的吕布面前。
策马时,他还在想,如何劝吕布住手,临近吕布了,计从心中来:“吕鄣尉住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阎忠策马来到吕布面前,见他略有犹疑,抱拳拱手:“西凉阎忠,敢言之:东夷,亦是我汉臣。既已降,便受了吧!”
阎忠的突然出现,末日中的鲜卑人,纷纷看到了希望。
汉人之霸道,早已用文字,把整个天下,都化成自己的土地。
平时总是笑他汉人自以为是,没想到今日为其所救。
鲜卑人向往汉土,如果真的能像汉民一样,居住在那片传说中,繁华的土地。
那该多好啊!
紧张的看着吕布,这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可以住手了吧。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吕布看着阎忠,这人前世有所耳闻。生而做了两件大事,其一平黄巾时,劝这皇甫义真起兵反叛。
其二,慧眼识珠,在名士贾诩不得志之时,赞其有张良、陈平之才。
“口才不错。”
吕布扫视这无边无沿的鲜卑军队,一声高喝:“尔等…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