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梓言做饭的的一系列的动作,看的程佑泽目瞪口呆,都顾不上心疼妹妹一随手,倒进去他们一家三四天用的油了。
那一点小小的怀疑,也很快的随风飘散,是他想太多了。妹妹就站在这里,不是他妹妹,又能是谁呢。
很快的,他连这点小情绪也没有了,鸡肉炖土豆出锅,转入盆子里。扑鼻而来的,是鸡肉的肉香和土豆的糯香,程佑泽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好像打从他记事以来,从没闻到过这么香的菜,哪怕小时候父亲带着他去国营饭店,那菜也没有这么香。
其实,程佑泽是有些夸张了,柳梓言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厨艺,连中上也排不上。只是跟着各个菜系的名厨学过一阵子,但她对做饭,其实是没有多少热爱的。
当时学习厨艺,不过是为了给夫妻之间增加点情趣,后来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偶尔做一下。程佑泽会如此,是因为他太久没有吃过荤菜了,把她做的菜无限的美化了。
但饶是如此,程佑泽吃饭时,还是专挑的土豆,想把鸡肉都留给柳梓言。还是柳梓言说,她身上有伤,吃太多肉食也不好。而且,因为怕影响伤口,酱油她几乎没有放,土豆其实真没什么味道。
两人就这杂面馒头,吃了一整只鸡,盘子里还剩下好些土豆。不是程佑泽小气,而是这只鸡如果全家吃,一个人两口都没有。自己的妹妹却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了,必须要好好补一补。
剩下的那半盆土豆块,也被程佑泽带去知青点了,不然让家里人看到这里这么多油,又都是事儿。
柳梓言吃完饭溜达一会儿后,又去休息了,程佑泽却又返了回来,打了点油倒进了油罐子。
在柳梓言看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虽然对吃口好的还得偷偷摸摸,觉得很别扭。但她现在也知道这里的大致情况,也可以理解。
显然,是她想的太好了,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程佑泽在树林里捉了只野鸡,虽然自己已经做得很隐蔽,但还是有在那里玩儿的孩子们看到了。
回去跟自家父母一说,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程家其他人的耳朵里。吴秀芬和高大春甚至都等不及吃午饭,顶着大太阳就回家里来了,同行的,还有李桃和程家全。
李桃因为怀疑,就在场上负责扫扫麦子上的浮沫,她得到消息是最晚的,简直要走的箭步了。程家全不明所以,在半路上看到妻子,也连忙跟了上来。
柳梓言因为情绪的原因,这几天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睡觉,既然清醒的世界里没有那个人,她宁愿去梦里寻找。
梦里,她正拿着那架古琴,缠着莫钰清给她弹曲子,莫钰清也微笑着答应了。可怎么他的手抚上琴弦,弹奏出的却是些嘈嘈杂音,简直都有些刺耳了。
柳梓言皱眉,那声音越来越像,刺的她头疼。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到了她身上,她一个睁眼,醒了过来。
这才发现,哪里有什么古琴,也没有莫钰清。是高大春站在她头顶上方,声音尖锐的叫着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大的线团。当然,她的身上也有一个,情况再明显不过。
柳梓言心里的怒气一涌而上,作为摄政王妃的威严重回眼眸,厉声喝问:“你干什么?!”
“嘿,你这丫头,还跟我大小声,你这是什么教养。你给我起来,人家都看到了,程佑泽刚才拎了只野鸡回来。鸡呢,我找了找个房子也没找见,你们放哪儿了?”
乍一下,高大春的确被柳梓言眼中的锐利震了一下,但想到自己已经找人通知了自己的儿子,胆子又立刻大了起来。
听了她的话,柳梓言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顺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站了起来。
她站在炕上,高大春站的是比炕低了一截的台子上,这样她比高大春还要高了一些。
“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要东西,那是你的东西吗?我哥给我抓的鸡,怎么,我要吃还得先经过你的同意?”
这人的脑回路很有些问题啊,上来就奔着撕破脸的节奏走,是以为她没有人撑腰,就能肆意的作践吗?
据她所知,她的父亲也算是这家里的大功臣吧,家里的几个兄弟谁不曾花过程路的钱。而现在,程路还没死呢,就这样对待他的女儿,难道这程路是个圣人不成?
高大春自然不知道柳梓言此刻心中在想什么,她像是受了打击一般,不敢置信的问:“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一整只鸡,你都给吃光了?”
“是啊,吃光了。怎么,你是觉得我吃不下吗?那你太小瞧我了,再来一只我都吃得下。”柳梓言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被人堵在床上,指着鼻子骂。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人把这粗鄙的妇人,拖下去打十个板子。要知道,就算前世梁朝的当权者,最大的皇帝陛下,都不曾这样疾言厉色的对她说话。
可她显然,高估了高大春的人品,她看上去气的不轻,只睁大了眼睛瞪着。然后,突然尖锐的喊道:“一整只鸡啊,你这小蹄子是饿死鬼投胎吗?竟然吃了一只鸡?你有什么资格吃鸡,你就是个丫头片子,个赔钱货。要不是生在我们老程家,你这伤了病了,直接给你扔山仡佬里。还给你送医院,给你买细粮,给你吃鸡蛋,你想都别想。”
“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你爹有点好的,还知道惦记家里人呢,你眼里根本就没有长辈。你个杀千刀的贱蹄子,看不我不